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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侖飯店富麗堂皇的大堂燈依次熄滅,但仍可以看見阿裡·漢臉上的紅光,一場看上去排山倒海的勝利,是可以讓每個人臉上都熠熠發光的。
我問阿裡·漢:『你能為我的評論想一個開頭嗎?』勝利者愣住了,他說:『這是你的文章,只能你自己寫下開頭。』然後他像所有勝利者一樣的笑了,像所有勝利者一樣拍打著同伴們的肩膀,我注意到,那5根粗大的手指,狀如那5記強勁的進球。
但我實在想不出文章的開頭,因為我無法給這樣一場大勝找到准確的定位,在一場有些萎瑣的2比2後,中國隊進行了一場雄壯的5比0——這場大捷讓我們眼前重燃熊熊大火,這場大捷也讓我們聯想到中國隊抽瘋般反復的記憶,這使你不能在大喜之日說"這孩子是注定要死的",也不敢猶如長江之水諛詞如潮。
與其說這是一場勝利,不如說這是一次解脫,5比0就像昨天為解決北京悶熱天氣而下的一場及時雨。『功德圓滿』——每個人都從中得到自己想得到的東西,中國足協得到大勝,阿裡·漢得到信任,北京球迷得到了完美邵佳一;李明得到了『四朝元老』妖冶進球的亞洲杯紀錄;李毅得到『千年鐵樹終開花』,閻嵩、孫祥得到了國奧陰霾清除;組委會得到了票房和人氣——即使這憑空增添的人氣來源於火速從京郊增調而來的穿了便衣的8000軍人、7000武警。
如何為中國隊的勝利定位,與如何為中國隊的失敗總結一樣困難,所以想知道阿裡·漢怎麼給一場大勝的比賽開頭。但沒有答案,阿裡·漢永遠不明白中國人的古怪心思,就像維拉潘永遠不明白中國人為什麼會在布拉特講話時發出『噓噓噓』。
所以只能看見每個人的臉在黑夜中熠熠發光,我們有足夠的理由為這一夜的大勝開心起來,哪管孫老爹剛剛斥罵了中國足球是『餅材』.『餅材』沒什麼不好,至少可以通過吃下著名的東南亞『餅材』消除飢餓感。
一次變陣442的勝利,一次阿裡·漢賭博邵佳一的勝利,一次大連人左右邊路的勝利,一次堅實邁向亞洲杯冠軍寶座的勝利。我們在北京雨後濕漉漉的空氣中深汲一口:『爽』。
阿裡·漢對這個夜晚的滿足是有道理的,他和印尼球迷合了影,他和特魯西埃揮手說再見,他甚至特意回房間換了一雙紅色的BOSS時裝鞋——同樣在黑夜中熠熠發光,然後帶著兒子、德容去泡吧,這個夜晚的空氣中輕舞飛揚著勝利的分子,他有權利這麼做。
『你自己去想開頭吧』,阿裡·漢是個不錯的紳士。
『那你想像中的結尾應該怎樣呢?』這個提問讓他再一次愣住,他認真地想了想,但沒有答案,然後帶著一團紅光消失在北京的夜色中。
這個情景讓人聯想起《大話西游》中的臺詞,青霞說:『我猜到了開頭,卻沒猜到結尾』;但在一場可喜可賀的大捷後,一篇普通的球評卻寫不出開頭,也寫不出結尾。很久以來都如此,在中國足球某次典型勝利後,爽得不行的我們卻找不到開頭和結尾。
天氣預報:北京以後幾天還有幾場及時雨。(李承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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