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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抽煙不喝酒,不喝咖啡不喝茶,只喝白開水,』張海濤說。但在他看來,喝白開水體現出的並非『簡單』,而是本質——『我喜歡抓事物的本質,男記者女記者都是記者,男足女足都是足球。』張海濤給自己的定位就是『抓本質的白開水男人』。
要紮實地采訪『低調』的張海濤其實是件挺費勁的事,手機常常不接,打賓館房間電話前臺要問『客人姓名』,甚至『您的姓名』。當面采訪,必須報批,進他那個工作套間之前還需通過門口警衛那一關。但在義烏、在黃埔、在上海,記者還是對這位偶像級的中國女足主教練作了三次不同形式的采訪,在新年的兩端,聽張海濤講述自己的『白開水』人生。
新年只有一個願望
馬丁.路德.金說:『我有一個夢想。』張海濤卻說:『我有一個目標。』一句話,顯示了這個山東人的實在,就像他多年養成的習慣,『不喝咖啡不喝茶,只喝白開水,甚至連水果都很少吃。』
2003年12月31日晚8點,中國女足與下榻酒店廣州石化明珠賓館的員工一起開了個迎新嘉年華晚會。這位受人矚目的女足主教練既沒有唱《濤聲依舊》,也沒有像隊員們希望的那樣說一段山東快書,他始終靜靜地坐在臺下,甚至連話都很少說。問他為什麼不唱歌,張海濤笑道:『像我這嗓子,還能唱歌?不行不行,乾不了那個。』
其實,私下裡張海濤認為自己的嗓子不錯,可惜『天天訓練喊的,給喊啞了』,否則他一定是晚會上最受歡迎的男歌手。第一個拿到亞足聯頒發的職業教練員A級證書的張海濤,在玩電腦方面也走在了同行的前面,比如上網聊MSN。但他MSN上的名字從來不換,就叫張海濤。
在業務上不厭繁雜的他,在生活上卻極其簡單。一件黑毛衣穿了一個多星期,什麼牌子他也不清楚。他說自己從小到大都是一身運動服,身上的名牌幾乎只有阿迪達斯,還是人家贊助的。在這方面,他這個山東漢的『品位』遠遠趕不上他的前任馬良行,那個連香煙都要抽大衛杜夫的上海男人。但張海濤在『簡單』中還是挺注重形象的,采訪中途,助理教練高榮民送來一把鞋刷子:『從明天起就能刷鞋了。』張海濤立即敏感地表白:『我可不是明天纔開始刷鞋啊,看那邊,我的鞋一直都刷得乾乾淨淨的,只是前兩天一直沒有鞋刷子。』
問張海濤在新年鍾聲敲響的時候許下了怎樣的願望,他說是率隊獲得雅典奧運會的參賽資格。『就這一個願望,這就是我今年的目標,最大且唯一的目標。』張海濤說,在這個目標面前,他絲毫沒有感到壓力。『當壓力全部變成動力,就一點兒壓力都感覺不到了。然後我就開著動力小火車全速前進,然後就駛向勝利的彼岸。喔,說著說著,說成船了。』這是張海濤難得一見的幽默,上一次采訪,他甚至很正式地對我說:『我給你提供一個好素材吧,我的成功得感謝魯能俱樂部,是魯能俱樂部的大力培養,給我創造了許多機會,纔有我的今天。』我還等著聽故事,張海濤卻已經講完了,果然是他自己說的那種『白開水男人』。
男足女足都是足球
張海濤說:『我喜歡抓事物的本質,男記者女記者都是記者,男足女足都是足球。』
上任後,關於中國女足,他只請教過兩個人。一個是前任中國女足主教練、現任中國女足的技術顧問馬元安,一個就是他的太太張曉琳。
馬指導介紹的是中國女足的基本情況,『張指導』傳授的則是女隊員的心理學。『你問我有沒有問過我太太怎麼帶女隊員,我的答案是yes。她說沒問題。都是女孩子,都是運動員,她能理解的事隊員肯定都能理解。這就是運動員的共性。至於個性,每個人都不一樣,只有遇到具體問題再具體分析了。』
除了房間地上紙箱子裡那20多盤女足世界杯的錄像帶之外,張海濤幾乎沒有專門研究過女足。與電腦相連的打印機,打出的頁面內容也是歐洲青少年聯賽的最新消息,不是女足。『我沒有特別地去了解女足,了解女隊員,我想這個問題應該是相互的:我需要了解女足,隊員也需要了解男足、了解我,想辦法跟我溝通。你沒發現我的訓練都很像男足嗎?』的確,張海濤的訓練處處有『男足的影子』,跑圈他要求用變速跑,三組人搶球更讓人想起皇馬在昆明的訓練內容。『魯能青年隊一直都這麼練,這在歐洲是相當普遍的。』張海濤解釋說。
但畢竟,作為中國女足主教練,張海濤的突然殺出還是引起了一些非議和猜測的。甚至有人說,2003年張海濤書寫了中國足壇的一個傳奇:一個從未擔任過一線球隊主教練、從未擔任過女足教練、從未擔任過國家級球隊教練的『三無』教練,一夜之間連昇三級的傳奇。
『此人必成大器』?
不過,張海濤身邊的人,那些與他共過事,甚至只打過一兩天交道的人,卻無一例外地預言『此人必成大器』。
可可維奇,現任申花青年隊總教練,曾經帶過張海濤3年。張海濤說:『我的事,可可都知道。前些天,他還給我打電話,頭一句就是congratulations!』而可可更是把張海濤看作是自己最得意的學生,『他的能力不僅限於女足,執教男足一樣會取得成就,他就是代表中國足球未來的教練員。在跟我合作之初,我就發現他英語很好,不停地問這問那,表現出非常強烈的學習欲,和成為一名好教練的欲望。』而最令可可驚奇的是,張海濤不僅不抽煙,更是連一點酒都不沾,『就是喝一點意思意思的情況都沒有,在山東,這樣的人我還是頭一次碰到。剛認識張海濤,我就知道這個人的將來不可限量。』
上海申花青年隊的主教練奚志康,2002年9月曾和張海濤一起去英國考察,雖然分組行動,只接觸了兩天。但張海濤的英語能力還是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到了英國,我們一行6人就分三組到不同的地方去學習了。但6個人就配了一個翻譯,翻譯跟了我們,馬林那組就又找了個翻譯,張海濤那組就不需要,他自己來。學習完回來一碰頭,就數張海濤帶回來的資料多,厚厚的一大捆,我們都是人家給纔拿一點,他是主動找人要。這也是因為他英語好,看起來不吃力。後來青年隊聯賽,申花和魯能決冠軍,他們2比1贏了。我聽山東的教練說,這個人很有心,很聰明,跟一般運動員出身的教練很不一樣。』
預言和現實的距離,是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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