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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年前,桑普拉斯、阿加西、張德培都在美國波裡泰利網球學校打球,他們都有同一個夢想———成為一個大滿貫冠軍。直到2003年8月,14項大滿貫冠軍得主桑普拉斯決定從此和網球一刀兩斷,只拿了一個法網冠軍的張德培也決定在紐約退出江湖,只有阿加西,仍然准備著向他第9個大滿貫冠軍進發
張德培
1988年
生日:1972年2月22日
出生地:美國新澤西州Hoboken
現居地:美國華盛頓州
身高:1.75米
轉為職業球員時間:1988年
職業生涯勝負比:662-310
職業生涯所獲單打頭銜:34(1項大滿貫:89法網)
職業生涯所獲獎金:19,129,482美元
桑普拉斯
1990年
生日:1971年8月12日
出生地:美國華盛頓特區
現居地:美國加利福尼亞州洛杉磯
身高:1.85米
轉為職業球員時間:1988年
職業生涯勝負比:762-222
職業生涯所獲單打冠軍:64(14項大滿貫:94/97澳網、93/94/95/97/98/99/00溫網、90/93/95/96/02美網)
職業生涯所獲獎金:43,280,489美元
阿加西
1990年
生日:1970年4月29日
出生地:美國內華達州、拉斯維加斯
現居地:拉斯維加斯
身高:1.80米
轉為職業球員時間:1986年
職業生涯勝負比:777-238
職業生涯所獲單打頭銜:58(8項大滿貫:95/00/01/03澳網、99法網、92溫網、94/99美網)
職業生涯所獲獎金:27,239,425美元
當年年少輕狂同時出道,十多年後的今天,桑普拉斯急流勇退,阿加西老爾彌堅,張德培依依不捨。這三個人同時出現在美國國家網球中心,他們會坐下來聊聊嗎?如果有這樣一個機會,我相信最吸引人的並不在於他們談些什麼,而是他們的表情。意氣風發的表情從來都是大同小異,而歷經滄桑的臉卻有不同的痕跡。在畢業若乾年的同學聚會上你已經能看到這種差別,更何況這三個在公眾注視下奮斗多年的知名人物。
退役,對每個運動員都不是容易的決定,因為他們離開的時候仍很年輕。人生一刀兩斷,對過去的捨不得源自對未來的不知所措,對下半生的茫然讓他們本能地想抱住上半生不放。
但阿加西是個異數。告別對於他來說,已經練習了很多次。從開始到現在,戀愛、網球一直穿插行進,世界排名如同過山車上上下下。他的運動生涯是一條正弦曲線,從波谷到波峰的起落早已令他波瀾不驚。阿加西現在以離開的姿勢留下,以無欲的心態爭取。這正是他職業生涯暮年屢創佳績的重要原因。阿加西的上下半生是無縫連接,不會一刀兩斷。
桑普拉斯沒有阿加西瀟灑,這個似乎永遠低著頭、自認木訥的人,性格就像某手機廣告:『專注做好每件事』。打球的時候只有網球;而今為人夫為人父,網球則變得很難插足。當桑普拉斯說,我要試試沒有網球的日子能不能生活下去時,人們已經猜到,這一試,回頭太難。一刀下去,已然乾乾淨淨。
三人之中,張德培最捨不得,最藕斷絲連。告別賽像巡回演唱會一樣持續了近一年,其間幾次低聲下氣要求外卡令人唏噓。溫布爾登不給外卡就算了,還冷嘲熱諷,讓張德培向貝克爾的乾脆學習。法網看在最年輕的冠軍份上邀請了他,但頒給他的那張1989年的海報,看了比溫布爾登的嘲諷更讓人心酸。甚至連當年最狂熱的中國球迷都有些厭煩,他們希望看到一個在球場上跑不死的張德培,而不是告別起來沒完沒了的張德培。
阿加西是正弦曲線,桑普拉斯是一條維持在波峰上的直線,而張德培則像心電圖上的最後一次心跳,摸了一下高,就再也跳不起來了。一個17歲年輕人,一口氣衝上了山頂,本以為可以換個姿勢再來一次,誰知道從此只能在山腳和山腰徘徊,你讓他如何甘心,怎麼捨得?
張德培的捨不得完全可以理解,不過我還是想說,一輩子做成一件很有成就感的事情非常不容易。大多數人並不像想象中的那麼容易成功,或者說,成功並不像我們想象的那麼重要,不要太難為自己。
2003年的美國網球公開賽,三個人三種境界,無所謂高下,都是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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