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1日傍晚，廣東東莞大益男籃來到諸暨市體育館訓練。主教練杜鋒特意帶來兩件球隊的紀念T恤，送給了體育館的工作人員、61歲的諸暨老先生李伯巨。

自去年10月中旬本賽季的CBA（中國男子籃球職業聯賽）打響以來，廣東隊在諸暨賽區前前後後待了近半年時間，李伯巨跟杜鋒從陌生人變成了老熟人，這是封閉的賽會制比賽創造的意外緣分。

李伯巨原來是搞旅游的，有一輛自己的旅游大巴。早在30多年前，他就開始拉著游客往西施故裡、香榧公園這些諸暨的景點跑，是當地最早從事旅游業的先行者之一。年輕的時候，李伯巨也喜歡打籃球。他身材不高，打球就是為了鍛煉身體。多年以來，他也有看球的習慣，CBA聯賽的強隊他很熟悉。

這次諸暨承辦了CBA聯賽2020-2021賽季的賽事，諸暨體育館的負責人找到老李，請他參與場館服務工作。老李本已退休在家，老伴去杭州幫忙看孩子了，他閑來無事，欣然應允。

諸暨體育館是聯賽官方的訓練館之一，在聯賽期間封閉管理。從早上9點到晚上8點，每天有7支球隊要到這裡訓練。沒有比賽任務的隊伍練2小時，有比賽任務的練1小時。由於訓練日程很密集，常常是上一支球隊剛練完下一支就進場了，只在中午有半個小時的空場期。老李需要在上一支球隊訓練結束後用最短的時間把留下的水瓶、鞋套、隊員綁腿的膠布等垃圾清走，將球館收拾利落，方便下一支隊伍使用。在全天的訓練結束後，老李還要清理地板，按照聯賽防疫要求對場館進行消毒。

在小辦公室見到老李的時候，他一邊跟記者打招呼，一邊用手帕擦拭脖頸上的汗水，場內廣東隊已經開始訓練了。為了不耽誤隊伍訓練，他的動作得特別麻利，常常忙出一身大汗。

『像我們這個歲數的，做事情比較實，能待得住。』老李解釋領導相中他的原因。

因為場館維護和保障的工作時間長，老李還有一個同事跟他輪班。不過，他很願意待在場館，有時一待就是一整天。

老李開始跟廣東隊不熟悉。最早廣東隊的助理教練馬永忠過來跟他商量，晚上8點之後能不能讓球隊多練一會兒？老李一想後面不影響別的隊伍，只是自己稍晚一點下班，就同意了。時間久了，跟杜鋒等人也熟悉了起來。

在近半年的時間裡，19支CBA球隊輪流到諸暨市體育館訓練，老李把這些球隊看了好多遍。有一天老李對杜鋒說，我知道你們為什麼能拿冠軍了，你們跟很多球隊不一樣。

老李指的不一樣，一是訓練認真的程度。讓他感觸很深的一點，是杜鋒在與不在，球隊的訓練質量一個樣。『有時候他有事沒來，隊員也不會吊兒郎當。』從這一點，老李覺得杜鋒治軍嚴明。老李還說，廣東隊訓練結束離場的時候，很多球員會幫忙把球收到球筐裡，喝完的水瓶也會幫著收拾，這在客觀上給自己減少了一些工作量，體現出的是隊伍和隊員的整體素質。

『有的隊伍不一樣，他們用蛋白粉兌的水有好多沒動過的，走了就那樣扔著，沒人管，很浪費。』老李說。

讓老李佩服的隊伍不止廣東隊一支。據他觀察，遼寧、新疆和浙江雙雄等球隊訓練態度也很認真，恰好他們的成績也都不錯。老李還提到了天津隊，認為雖然他們成績不算特別好，但是訓練態度沒問題。也有些球隊，讓老李搖頭。他們有時兩個小時的訓練只練一個半小時甚至1個小時就撤了，還有的球隊隊員在訓練期間坐在凳子上看手機。

杜鋒也對老李很有好感，因為他對待工作認真負責。諸暨的冬天濕冷，如果不開空調，館裡的溫度只有10至11攝氏度。每天老李和同事們要提前一個半小時到場館，把空調打開。這樣球隊來訓練的時候，館內的溫度就能到14、15度。體育館本來有3000多個座位，散熱太快。聯賽開始一段時間之後，老李和四個同事加班加點，用了5天的時間把那些座位用保溫布包起來，訓練的隊伍感覺暖和多了。

時間長了，老李和包括廣東隊在內的不少球隊處出了感情。聯賽期間球迷和隊伍沒法接觸，有人托老李找隊員們簽名，他也樂於幫忙。

轉眼之間，聯賽已接近尾聲，老李的這份臨時工作快結束了。他希望以後CBA聯賽能夠正常運轉，各地的球迷都能在現場觀賽。不過，如果還得繼續打賽會制，這樣的臨時工作他也願意繼續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