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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中國女子網壇新一姐彭帥連丟兩盤敗在莎拉波娃拍下,漸入佳境的澳大利亞網球公開賽又送走一位中國球員。一股寒潮伴隨着李娜退役、費德勒低迷等一系列現象撲面而來,網球世界於中國市場而言又回到了十年前,那個寡淡歲月。
網球突然遇冷,爲什麼?
1月21日,驕陽似火的墨爾本公園沒有幾張中國面孔,外場,帶傷出戰的彭帥正試圖擊敗斯洛伐克選手巴里科娃。最後,彭帥直落兩盤獲勝,但過程卻艱辛異常,可就是這樣一場需要毅力和鼓勵來支撐的比賽,據現場記者事後回憶說,只有一面中國國旗在現場飄揚。
一年前,絕不可能出現這樣的畫面,哪怕不是李娜的比賽,墨爾本公園總是能吸引大量的華人涌入,彭帥、張擇甚至是不知名的“小花”,多多少少會因爲黃皮膚而引起共鳴。但可惜的是,隨着李娜退役,這股熱情消失殆盡。有人問怎麼了。是這裏的華人更忙碌了?是因爲工作日麼?恰恰相反,前不久的亞洲盃,中國球迷們瘋狂席捲了將近一半的布里斯班看臺,只爲了讓中國男足在這裏找到主場作戰的感覺。
顯然,春風在吹向足球場的同時,也颳走了網球場上的熱情,李娜的退役,幾乎是在用一種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拷問着過去十年,網球市場那些虛構的美景。
李娜之後,賣點在哪裏?
從2006年鄭潔(微博)晏紫奪得澳網(微博)女雙桂冠開始,中國網球就在用一種吹氣球的方式極度膨脹,過去近十年,大量的國際網球賽事涌入中國,在今年的網球官方日曆上,中國境內前後舉行的高級別國際性網球大賽就有7個。這是十年前所無法想象的,但毫無疑問,十年間,無論是鄭潔晏紫,還是李娜的兩個大滿貫,都推波助瀾地把這個泡泡越吹越大,直到現在,我們看到了它破滅的前兆。
這不是什麼危言聳聽的消極預告,對於中國網球市場的過分樂觀估計,使這個美景的搭建本就空設在一個搖搖欲墜的基礎上。當下,除了繼續消費李娜的剩餘價值,誰都不知道這個好不容易構造的網球市場,是否會在一夜之間轟然倒塌。
事實上,無論莎拉波娃如何所向披靡,威廉姆斯姐妹如何迴光返照,WTA的確在透支着李娜的最後價值。1月19日,澳網爲衛冕冠軍李娜舉行了一場紀念儀式,這在過去幾年中並不常見,效果卻出乎預料地好,至少最後結果證明,這一天所發生的事情,尤其是爆出的懷孕話題,依然引起了媒體的興趣。
早在12日的一場公開商業活動中,李娜已經私底下對記者承認了懷孕的事實,但爲了能在澳網紀念儀式上親口宣佈這個消息,她告訴記者,希望能把這個確實的消息推遲一週再發布。出於對採訪對象的尊重,記者和李娜最後達成了用“疑似”兩字來模糊焦點的約定。
這並不是難事,對記者而言,遵守這樣的約定也是職業操守之一,但不知道,這樣的爆點還能有幾個?是否在未來半年時間內,李娜的肚子只能成爲炒作的唯一話題?
“消費”彭帥可行嗎?
這聽上去的確像是個笑話,出於對WTA的私人感情,李娜盡全力配合他們的宣傳,但這絕非長久之計,更可悲的是,我們不知道下一個李娜現在在哪裏。
澳大利亞網球協會負責人、在澳網也佔有相當大股份的理查德·海瑟爾格拉維對媒體表示:“從數字表面上看,這可是涉及到超過十億美元的巨大問題,但說到底,沒有人會知道答案。”
這是個無解的問題,鄭潔晏紫李娜彭帥等人,讓人矇蔽了雙眼,躺在漂亮的成績單上,球迷們享受着勝利的狂歡,而網球市場,也在瘋狂吸納着來自四面八方的商業資本。短暫的利益模糊了未來的焦點,以至於在鄭潔晏紫和李娜都突然離開時,我們纔會對着空蕩蕩的舞臺悵然若失。
21日那場比賽,彭帥有些生氣,除了觀衆的平淡,她在賽後還不得不直面媒體的轟炸。有關於“和李娜比較”、“是否會成爲李娜接班人”的話題,從去年9月份開始,就在她身上被不斷提及,脾氣不太好的她顯然有些抗拒,在現場黑着臉和媒體對嗆了幾句。這看起來像極了李娜當年的脾氣,但可惜的是,這一次彭帥沒有得到普遍的原諒。
其實仔細想想,誰都不願意在這樣一個時刻被頂在槍口上,彭帥是,所有人都是,但中國網球市場的心態就是這樣,走了一個偶像,必須要有另一個榜樣頂上,這樣,才能讓本就乏善可陳的球場,不至於看上去那麼空空蕩蕩。
務實培養纔是長久之計
或許應該那麼說,中國網球爲急功近利付出的代價,只能是對未來的恐慌。1月,去年還熱熱鬧鬧的深圳網球公開賽已經遭遇了寒潮,深網開賽第一天,組委會用盡全力讓彭帥打響了頭炮,但可惜的是,當天官方統計的上座率只有可憐的300人——還不及場內遍佈的工作人員數量。
事實上,按照正常的網球慣例,今年深網足以比肩世界上任何一場頂級女子網球賽事,哈勒普、科維託娃、茲沃娜列娃都是大滿貫決賽選手,她們的加入多少應該能得到一些迴響。“兩位世界前四選手加盟,今年是年輕的深網陣容最強大的一屆比賽。”賽事總監費歷克委屈着說。但可惜的是,這張看上去星光熠熠的陣容,並沒有起到實際的吸引效應。
這差不多就是中國網球最顯眼,也是最礙眼的尷尬,對於明星的簡單粗暴理解,讓網球賽事,只能在淺層面上匍匐前進。人們對於李娜等頂級明星的一意孤行,導致他們的價值被一再透支,當一切無以爲繼之時,也是網球市場轟然倒塌之日。
事實上,在今年澳網男單第三輪,費德勒毫無預兆離開之時,這樣的恐慌正在逐漸蔓延開去。是的,李娜走了,連最閤中國球迷胃口的費德勒似乎也已經廉頗老矣,那麼,接下去,我們能依靠什麼來支撐本就風雨飄搖的市場?
寒冬已經來臨,誰都不知道,接下去會發生什麼事情。只是撕開華麗表皮看看內在,我們才恍然大悟,所謂的美麗不過是表象。好在,等待永遠不會太晚,幡然醒悟總比永遠沉溺來到有效和實際,唯有一句“務實培養”送給現在的中國網球,期待在下一個十年,我們能和更多的李娜一起見證成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