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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賽季中超聯賽偃旗息鼓,雖然球迷關注的焦點都放在精彩的比賽之上,但中超裁判的執法也是聯賽關鍵一環,應該獲得外界更多的掌聲。不過,儘管執法水平比以往賽季有所提升,但聯賽中還是出現一些嚴重的錯、漏判,內部“停哨”比比皆是,這也引發中超裁判面臨生存困境。更爲尷尬的是,今年足協取消了此前連續3年的對中超獲獎執法裁判的獎金鼓勵,使得中超裁判心理也出現了巨大的落差。
[附表]中超裁判員(共24名)
馬力(北京37歲)馬 寧(江蘇35歲)王 迪(上海33歲)
王津(天津44歲)王 哲(北京39歲)艾 堃(北體31歲)
石禎祿(長春36歲)李俊(江蘇44歲)李海河(北京41歲)
張雷(大連47歲)陳 鋼(上海37歲)範 崎(前衛43歲)
周剛(湖北43歲)趙治治(北京38歲)夏 軍(南京37歲)
徐航(北京45歲)徐富新(北京32歲)郭 皓(天津39歲)
郭寶龍(青島39歲)唐 錕(青島30歲)黃燁軍(北京42歲)
黑曉虎(陝西36歲)傅 明(南京31歲)譚 海(北體44歲)
執法能力不足受質疑
足球貪腐醜聞被曝出後,中國足協鑑於本土裁判喪失公信力,曾經在過去3個多賽季頻繁使用外籍裁判,但是來中國執法的外籍裁判卻飽受國內足球界質疑,因此本賽季大部分比賽,基本上都是本土裁判執法,這也是本賽季中超的一大亮點。
根據中國足協公佈的資料顯示,執法中超的24名本土主裁判中,年齡最大爲47歲的張雷,最小的爲30歲的唐錕,平均年齡爲38.5歲,年齡結構比較合理。不過,雖然這些土哨的公正性得到了認可,總體表現也超過預期,但執法中還是出現一些嚴重的錯、漏判,引起較大的爭議。正因爲如此,聯賽最後三輪,足協開始聘請外籍裁判執法關鍵賽事,其中在收官戰中,恆大、國安這兩支爭冠球隊參與的比賽就都交給外籍裁判,這在一定程度上也反映出本土裁判缺乏執法關鍵比賽的勇氣與能力,而中國足協也生怕惹火燒身。找外籍裁判執法,不管實際效果如何,至少幫自己洗清了涉嫌選派官哨的罪名。中超各隊更是時刻提防,因擔心不公要求足協更換外籍裁判的事例也有很多。在舜天之前,遼足就曾因足協安排了日本裁判執法他們與阿爾濱的保級大戰而提出異議,並順利促使足協改派裁判。遼足的理由是,阿爾濱主教練倉田安治就是日本人。現在舜天更連對手陣營中的外援也與裁判聯繫起來,前所未有。
據報道,中國足協以足協盃首回合賽事已經臨近、更換外籍裁判已來不及爲由,拒絕了舜天方面的提議。而舜天方面則放出風來,在表達尊重足協、相信裁判態度的同時,表示會視首回合比賽情況再確定是否繼續與足協溝通。談不上施壓,但還是處處提防。這也不奇怪,這些年來,沒有哪支球隊沒有吃過裁判的虧。
事實上,這幾年國內土哨的日子並不好過,尤其是一些土哨涉及反黑掃賭的案件,讓國內裁判的公信力基本降至冰點。在這種情況下,中國足協對土哨們也是強力整頓和進行業務學習。據足協官員透露,技術部本賽季針對裁判最大的“動作”就是將以往的“抽籤裁判制”調整爲“運用全新的裁判選派系統”。鑑於此,技術部和國內某公司合作開發了裁判選派系統,這套系統最大的好處就是通過強大的數據庫在一開始就規避了一些風險,比如地域因素、停賽因素等,同時也能做到無人蔘與相對客觀。雖然足協盡力去避免裁判工作影響到聯賽正常進行,但無法迴避的是,一些剛剛執法中超的“嫩哨”,在執法焦點場次和比較受關注的比賽時,因爲壓力過大而出現了不應有的技術失誤,中國足協對此也進行了內部停哨的處罰,但造成的負面影響卻無法消除。
據記者統計,中超30輪聯賽,受到足協內部“停哨”處罰的本土裁判多達兩位數,超過執法裁判的半數以上,這種大面積的受罰也表明,土哨的執法能力確實急需提升。
京籍裁判過多存隱患
除了裁判員整體業務水平不高的客觀條件限制,中國足協目前在中超裁判員的地域分配上也存在很大問題。今年中超24名主裁判中,屬於北京市足協和北體大的“北京幫”多達9人,其他地區足協的裁判最多隻有2人。如此嚴重失衡的地區分佈,必然導致了中超很多場次無法徹底執行“第三方執法”的原則。事實上,中國裁判界很多資深人士均認爲,目前中國符合執法中超的裁判員根本不止現在的數量,但目前主宰中國裁判界的實力人士基本上全部來自北京,他們主宰了委派裁判的話語權,從而招致衆多俱樂部的不滿。
其實,按照中國足協公佈的委派執法裁判原則,還是制定瞭如地域迴避、積分相近迴避的相關規定。不過,由於來自北京地區的執法裁判太多,這些委派原則在執行上出現了偏差,這也讓足協有口難言。比如恆大在客場與阿爾濱的比賽中,從主裁到第四官員清一色來自北京,而據媒體報道,作爲第二助理裁判的邵紅耕竟然還是北京國安球員邵佳一的哥哥。衆所周知,恆大本賽季與國安競爭冠軍激烈,這場比賽前,與排名第二、少賽一場的北京國安之間只有4分的差距,京粵兩隊爲中超冠軍正展開激烈爭奪,中國足協卻在此時安排北京裁判執法廣州恆大的比賽,自然是讓人感到不解。事實上,早在今年年初,足協廢除了此前使用近4個賽季的“抽籤定哨”,恢復了職業聯賽裁判選派辦法,同時,也細化了選派原則。在中國足協裁委會最新通過的原則中,包括了“地域迴避”原則、“隔輪選派”原則、“隔隊選派”原則、“就近執法”原則,以及“積分相近迴避原則”與“爭議迴避原則”。其中,“積分相近迴避原則”和“爭議迴避原則”屬於2014年所定的新規。所謂“積分相近迴避原則”,就是在兩支或多支球隊聯賽後段積分相近的情況下,來自這幾支球隊屬地的裁判員在這些球隊的比賽中均應迴避。而本賽季國安在聯賽積分上緊咬恆大,在這樣的情況下,足協所制定的“積分相近迴避原則”應該正好適用。但足協如此安排,確實也有自己的苦衷。據記者瞭解在中超執法的24名土哨中,有7名來自北京足協,2名來自北體大。因此足協在首先考慮地域迴避和隔輪選派的因素下,能夠執法比賽的裁判所剩無幾,最後委派北京裁判組執法恆大自然也是無奈之舉了。類似的地域問題也出現在其他場次中,比如中超球隊在與舜天對陣時,也不希望足協委派京籍裁判執法,因爲舜天主帥也是北京人,對陣球隊自然是希望避嫌。
裁判大幅減薪引爭議
2011賽季,萬達開始贊助中國足球,根據約定,萬達在過去3年裏,按照每年1000萬人民幣的額度贊助中超裁判員。雖然約定中並沒有具體界定如何使用這筆贊助款,但中國足協與萬達還是達成共識,提高中超裁判員執場薪酬,並在賽季結束後給予當季優秀裁判員以重金獎勵。根據獎勵標準,中超“金、銀、銅哨”的獎金額度分別爲20萬、12萬、8萬,“金、銀、銅旗”的獎金額度約爲16萬、8萬、6萬(該數字在2012、2013賽季略有調整),其他近30名優秀裁判員的個人獎金爲5萬元。本賽季中超裁判評獎雖然進行,但足協取消了獎金鼓勵,這使得中超裁判心理也出現了巨大的落差。
說起中超裁判獎金歸零,恐怕很多人會不由想到萬達集團從今年起停止贊助中超聯賽這個變故。今年年初,中國足協確定中超裁判員整體酬勞減半,主裁、助理裁判及第四官員執法單場中超的酬勞費用分別減半至5000元、2500元。而曾經長期亮相中超賽場的外籍裁判,直到本賽季最後3輪才重返中超。今年5月,有媒體還曾經曝出了中超預備隊裁判被拖欠2012、2013兩個賽季總計達120萬元酬勞的消息。這些事實都曾被解讀爲“中國足協囊中羞澀”。
其實由於中超聯賽最近幾年呈現出良好的復甦勢頭,市場顯露出勃勃生機,萬達退出後,平安以4年超過6個億的贊助總額冠名中超聯賽,而諸如長安福特、匯源果汁這樣的名企也紛至沓來,令2014賽季中超聯賽的營業額翻番突破4億不費吹灰之力,在這種情況下2014賽季中超各傢俱樂部的年度分紅由過去的幾百萬銳增至1000萬以上。從過去幾個賽季的情況看,單季用於支付中超裁判薪酬及獎勵裁判的費用總額至多也就在五六百萬元上下。並不差錢的中超公司從其收益中撥出一部分來支付裁判員,按說並不吃力。“爲什麼中超裁判獎金在中超公司沒有進入預算?這筆費用該不該給?”中國足協一位人士的反問頗耐人尋味。這位人士透露,其實從2011賽季萬達確定以1000萬每賽季金額贊助中超裁判起,圍繞着“要不要給裁判支付高薪,該不該重獎中超裁判”的爭論就在中國足協內部及足球界展開。
反對者認爲,目前國內職業聯賽裁判員的整體水平至少還未到達高水平線,一名中超裁判員單場執法薪酬由2000多元一下子躍升至1萬元,其執法表現與薪酬是否相輔相成?此外,由於裁判執法水平參差不齊,有些裁判執法場次偏多,有些偏少,巨大的收益落差必然會對裁判們的心理產生影響。而這樣的獎勵辦法很可能加劇裁判員逐利心理。
支持者則認爲,在中國足壇經歷假賭與黑哨醜聞後,“高薪養廉”不失爲一劑鼓勵裁判在業務上奮勇爭先的良方。只不過“一夜乍富”對中超裁判們來說不過是稍縱即逝,一位國內裁判界專家表示,“其實在當初設計中超裁判獎勵辦法時,有關方面似乎就欠缺考慮,獎金被拔到那麼高後,這種獎勵辦法是不是具備可持續性?對於贊助停止是不是應該有準備?當初萬達贊助的時候,並沒有限制這筆錢必須獎勵裁判員,那麼錢如果用來培養我們的年輕裁判員是不是效果更好?”也有圈內人士評價說,中國足協在裁判管理上的變來變去與其職能部門主要負責人頻繁易人不無關係,獎勵辦法“朝令夕改”也就不足爲奇。
但不可忽視的是,中超裁判本賽季獎金大幅降低,巨大的收益落差對裁判個人心理的衝擊可想而知。如果說中國足協與贊助方設立高額薪水及重金獎勵是鼓勵職業聯賽裁判們知恥後勇,提高業務水平,那麼如此變化更像是向外界宣告,對裁判“高薪養廉”的嘗試最終曇花一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