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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運會田徑比賽上週末在閔行區體育場舉行。將其作爲上海市田徑競技水平的一次基礎檢驗,人們更期待的是,從這羣孩子中能發現下一個田徑天才的身影。
賽場看臺上,記者與金牌教練孫海平不期而遇。對話孫海平,面對一個被無數人問及的話題:下一個劉翔在哪裏?他笑着搖頭,沉默不語……
水平有提高
明媚陽光下,偌大的田徑場擠得滿滿當當。各項賽事進行得熱火朝天。“參賽人數有增加,競技水平有提高。”這是不少現場觀賽教練的直觀感受。
坐在看臺上,孫海平不斷和相熟的基層教練打招呼。閒聊中,謝文駿的名字出現頻率很高。在劉翔以後的那批弟子中,小謝無疑是最突出的一個,全運會及亞運會連續奪冠,小謝似乎已承擔起師兄的重任。“找不到劉翔這樣的天才,能找到下一個謝文駿也很好了。”爲此,孫海平從未停止過尋找的腳步。國內舉辦的各級別田徑賽事,只要時間允許,他都會出現在場邊,細細觀察。將自己的訓練隊員以年齡分成四個梯隊,每隔一段時間,他都會從基層教練送來的苗子中挑選一部分填補入內,然後再從頭開始,系統訓練。
在孫海平眼中,市運會就好像四年一度的上海體育人才庫檢驗。“能讓一線教練集中觀察挑選優秀苗子。”在他眼中,市運會的成績其實並不是最關鍵的,“主要還是看孩子的節奏,看動作、看悟性。”四年一次,相比前幾屆市運會,孫海平感覺在跨欄項目中,小運動員的整體水平提高不少。“人數比以前多,動作也比以前好,這種情況延續下去,是好現象。”
打起退堂鼓
好苗,其實並不缺。因爲生活水平的提高,在不少基層教練眼中,如今身材條件優秀的孩子比以前多。但要讓有條件的孩子留在田徑場上,卻變成了一件很困難的事情。對於大多數的上海小囡而言,當運動員不再是未來職業的一種選擇,而更多隻是父母希望孩子健康的鍛鍊方式。隊中不少好苗子曾在青少年比賽中取得好成績,可當一、二線隊教練相中想要去少體校時,一個個都打了退堂鼓。“進體校讀書少,萬一練不上,學業也荒廢了。家長、孩子都不願意。”
制約的瓶頸還在高中與大學銜接的那一環,前上海田徑隊總教練林民級退休後來到七寶中學擔任田徑教練。他曾看到過太多好苗子,因爲高考升學的壓力,最終選擇放棄田徑,從此與體育無緣。“高校高水平運動隊人數無法擴大,有才華的苗子卻無緣入門。”
田徑教練少
其實如果稍微放寬眼界,我們不難發現,劉翔並非是一座偶然浮現在海面上的孤島,在他背後,是一條金光閃閃的田徑光榮譜系。從上世紀80年代的朱建華,90年代的陳雁浩,再到劉翔、謝文駿……上海田徑始終有着舉足輕重的地位。孫海平深知自己任務艱鉅,“還有兩年我就要退了,但從田徑的發展現狀來看,還有很多東西難以割捨,因爲我們需要一批新的優秀的苗子頂替上來,更需要有新的優秀的教練能夠接手。”
爲了達成這個更長遠的目標,孫海平開始嘗試轉換自己的角色,把更多的具體工作交給自己栽培的新一代教練。“只是有些東西說不清、道不明,對於好的教練,直覺很重要。”在他看來,每個孩子都是不同的個體,如何去判斷優劣,有針對性地制定培訓計劃,這些,都不是靠簡單學習就能學到的。“需要日積月累的執教經驗,需要有人在旁一直點撥輔佐。”
孫海平說,相比以前帶劉翔時,“現在很累”。累,並不是因爲年齡增長,而是因爲操心的事多了。一、二、三線隊伍都親力親爲培養,光訓練計劃就得準備七八份。在上海,從事田徑專業訓練的教練也日益稀少,有的區縣,甚至連一名專業田徑教練都找不到。沒有伯樂,哪裏會來千里馬?事實上,爲了上海田徑的未來,與其說努力尋找下一個劉翔,也許更重要的是,去尋找下一個孫海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