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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2012年12月正式簽約以來,作爲力帆15年隊史上的第17任主帥,王寶山也已經成爲了除魏新外執教這支隊伍時間最長的主帥,而且毫無疑問這個紀錄還將延續下去。2009年、2010年和2012年力帆曾先後三次和他接觸,最終在2012年底將他請到了洋河基地,而王寶山僅用了兩年時間就以一次近乎完美的衝超回報了力帆的“四顧茅廬”。王寶山如何征服了這家炒帥如麻的俱樂部,很難有個明確的答案,但時至今日,他對力帆的改造的確讓它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在洋河基地略顯凌亂的401房間裏,他對重慶晚報記者說:“我對力帆的改造只完成了70%。”
十年前我就在關注力帆
【白描】洋河基地的401房間住過很多人,但還從未有人在這裏待的時間比王寶山更長(注:魏新不住401)。俱樂部從一開始想給老王租個環境好點的商品房,但老王拒絕了,他說職業教練就該待在這兒。“對我這樣不會做飯的人來說,俱樂部這些飯菜太可口了。”他哈哈大笑着說。
談話從和力帆的接觸開始。2008年底,剛剛重返中超的力帆第一次接觸了王寶山,不過那時更多的聲音傾向於讓衝超功臣魏新繼續帶隊,而王寶山當年並不太想涉及職業足球,事情也就擱下了。而那個賽季中期,王寶山礙於情面接過了成都謝菲聯的教鞭,併成功帶隊保級。2010年,當力帆再次找到王寶山時,反賭掃黑又將謝菲聯打回了中甲。王寶山說,如果那時候他離開成都,這支球隊可能就垮了,所以他婉言謝絕了力帆的邀請。而2013年力帆中途換帥時,他又陰差陽錯的錯過了機會。
“我一直很嚮往力帆這傢俱樂部。”說完這些已知的事,王寶山第一次將時間線拉到了10年之前。“2003年我從紅塔離開,2004年力帆就買了紅塔的殼。從那時開始我就在關注力帆。”王寶山回憶道,過去無論他在哪裏,也總會和圈內的朋友談力帆的話題,通過一些渠道瞭解力帆的近況。可是越瞭解他就越納悶,“我有兩個疑問:第一,這支球隊的隊員也不差,爲什麼總是保不了級?第二,球隊的投入也很穩定,爲什麼成績總是起伏那麼大?”答案直到他來了之後才解開,“簡而言之就是缺少追求。”
不要你踢得好但要你有追求
【白描】轉眼快兩年的時間,王寶山把各種東西都隨意地堆在房間裏並不刻意的整理。一室一廳的宿舍裏只有戰術板毫無遮攔的矗立在沙發對面。王寶山仰靠在沙發上淡淡的說:“我每天的生活就對着這個東西琢磨。”
王寶山說,他的足球生涯裏待過有錢的隊,也待過欠薪的隊,尤其像當年的成都和深圳,在那種環境下就需要教練做得更多。力帆也是一樣,想要從根本上改變這支隊伍不是換一撥兩撥人的事,更要自己身體力行。“所以我纔不出去住,就待在基地裏。自己的角色不僅僅是一個足球教練,更應該當向一個老師,去指導他們。”很快他就弄明白了這支隊伍真正的問題所在。就像他之前聽說的那樣,力帆最大的問題就在於環境太過優越。“力帆就算在最困難的時候,也從不欠薪,這在中國足壇很不容易。可或許正是這樣,卻讓球員的生活過得太安逸。”
最初他看到的很多力帆球員,從不遲到早退、也從不惹事,訓練態度都很認真,可一上場比賽卻沒有目的性。“踢足球哪是這麼容易的事?你得去鑽研,得有氣質,得有追求!”很早開始,他就喜歡那種有腦子、有追求的球員,從深圳的張文釗到成都的李建濱,而在現在這支隊伍裏,他也不避諱地說最喜歡的是王棟和崔永哲。“王棟就不用多說了,每天和你談的都是足球。小崔,很多人身體素質、速度、技術都比他好,但就是腦子沒他那麼好用。而且他身上那股狠勁,力帆以前的球員是沒有的,你踢他一腳,他滿場追着你踢,踢到你怕爲止。”
兩年時間十個內援名額,王寶山逐步的完成了他對這支球隊的改造。他的房間裏放了一箱可樂和一箱紅牛,空罐子塞滿了垃圾桶,“不是我喝,是球員們過來找我聊天時喝的。現在他們都喜歡過來找我,從足球到家庭到感情都聊。”他欣慰地說,“這纔是一支好球隊該有的氛圍。”
我向往英超的Manager
【白描】兩臺筆記本電腦重疊在一起,是茶几上最整齊的東西了。老王說,當年在富力和球員們籤的合同範本都在裏面,“我去英國學習過兩次,他們教練的運營方式是我向往的東西。”
在不會拖欠工資獎金的情況下如何刺激球員更高的追求?王寶山說,最好不過的是他本人有這個追求,但不可能每個人都有這樣的自覺性,有的人本來有這個潛力但缺少動力,這就需要刺激了。“比如一個拿70萬年薪的球員要求漲到100萬,我說這不行,最多給你80萬,但如果你這個賽季出場率達到了70%,我給你150萬!去掙一個翻倍的年薪,這就是你的追求。也許你賽季初不敢籤,但打完這個賽季發現你少掙了一半的錢,你纔會覺得,哦,原來我是能夠達到這個目標的。這樣,你自然會對自己重新訂一個目標了。”
王寶山向往英超的Manager(足球經理),從某些方面來說,他在這兩年中也的確在扮演着這樣一個類似的角色。他的足球生涯裏,大多數時間被定義爲“教練”,連他自己幾乎不用的微信號也取名爲“足球教練王寶山”,可事實上,人們都忘了他在紅塔當過總經理、在富力的職位也是俱樂部常務副總。在力帆,球員工資結構的變化、合同的處理問題他都有參與。客觀的說,王寶山在力帆最成功的地方不是他對球隊技戰術的打造,而恰恰是用自己多年運營職業足球俱樂部的經驗彌補了力帆在這方面的不足。
王寶山認爲自己對力帆的改造只完成了70%,而剩餘的30%他覺得該在中超完成:“球員的實力還要進一步的加強,年齡結構也需要一些年輕化。”
中超你會看到不一樣的力帆
【白描】王寶山的宿舍裏新添了一幅國畫,是陝西一位著名的畫虎畫家爲慶祝他帶隊衝超專門給他畫的一頭下山猛虎,題詞開頭還專門用了重慶的方言寫了“雄起”兩個字。老王認真又自信地說:“我們的終極目標絕不僅僅是保級,而是在中超站穩腳跟。這是我來到這裏時就定下的目標,現在也不會改變。”
曾幾何時,力帆被當做足球圈裏的異類,國內稍有知名度的球員幾乎沒有人願意來這裏。但15年來,力帆也成爲了足壇裏僅有的4家沒有換過東家的俱樂部,投入不多卻一直穩定,工資獎金也從不拖欠。加上俱樂部的運營更加規範,反而在圈內美譽度極高。“今年來的幾個老隊員,陳雷、劉宇都不止一次的跟我說很珍惜如今這個環境。”王寶山自豪地說,“其實從這些球員發自肺腑的話,就足以證明力帆已經變得不同了。”
衝超即將成功,有中超球員竟然流露出想要加盟力帆的意願,寧願只拿一半的錢也願意在這個舒適卻又具備競爭力的環境裏踢球。“我們要在中超站穩腳跟,力爭中游,當然需要引進有實力的中超球員。但我要對他們說的是:想來這裏撈錢的,對不起,請另尋他路。”王寶山義正詞嚴地說。在他的構想裏,力帆該在中超找到自己的風格,而環境就是其中之一。“中超的投入肯定會增大,但並不是亂花錢。如何花小錢辦大事纔是最重要的。力帆的投入也許不會成爲中超排名靠前的,但這絕不會阻礙我們實現自己的目標。”他很有信心地說,“等着吧,中超會看到一個不同的力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