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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巴里到的里亞斯特,再到米蘭,前後20多天,她不捨不棄地跟隨中國女排。在或空蕩或滿溢的看臺上,無論中國隊勝敗順逆,她從不喊叫,也無雀躍,只靜靜地、直直地站在第一排,手展一面五星紅旗,臉帶一絲憂心、目不轉睛地盯着賽場。最初,筆者以爲,這是一位旅居意大利的華人,對中國女排有着發自內心的忠誠。畢竟,每個人到中年的國人,成長記憶裏都難以抹掉“五連冠”的印記。
昨天凌晨,中國女排3比1擊敗意大利隊後,楊珺菁、魏秋月、曾春蕾們狂喜中尖叫着衝向看臺,衝向這位媽媽球迷,一個又一個地與她緊緊擁抱。筆者禁不住上前問:“請問您是從哪裏來的?”儘管喜悅盪漾在她臉上,可是她的聲調卻平緩、沉穩得讓人稱奇:“我是魏秋月的媽媽。”
哦!媽媽與小魏,竟有着如出一轍的冷靜。而魏媽媽來意大利看球,全程自理,也從不摻和干擾球隊。這是筆者一早就聽說的事。
郎平重執教鞭後,上屆女排隊長、二傳魏秋月因膝傷近一年未被徵召。球迷有看法,有一次,郎平或許被問煩了,扔出一句:“球迷有球迷的想法,國家隊有國家隊的需要。”可是,據魏媽媽介紹,小魏自己從沒鬧過情緒,只是一門心思想通過積極治療和聯賽中的表現,爭取重新回到國家隊。“她才26歲,她想爲國家隊打球!”一位熟悉魏秋月的同行也這麼介紹。今年5月,魏秋月得以重返國家隊;8月,在女排大獎賽香港站上第一次首發出戰。箇中艱苦和努力,可想而知。
這次,魏媽媽跟着女排南征北戰,也許應了那句話:兒行千里母擔憂。小魏的腿傷,已使她在場上要付出比以前更大的努力,媽媽不可能不憂心,也設法從精神上更支持女兒——與女兒同行,就是母女同心、其利斷金的一種方式。小魏很爭氣,無論24強、16強還是如今的6強賽事,都穩居二傳榜前三名;在她的場上調度下,催生了本屆世錦賽最引人注目的一組“中國攻擊羣”。作爲“星媽”,魏媽媽不事張揚、默默注視也帶給我們平凡的感動。
在某門戶網站上,筆者昨天注意到這樣一條網友留言:“無論贊還是黑女排,都該想想,她們中的大多數,都和我們一樣是90後。她們已經在球場上流汗流淚甚至流血了很多年,纔有今天代表國家出戰贏得榮譽的機會,同時也承受着遠超過一般人的巨大壓力和挑戰。作爲同齡人,我自己還在花着父母的錢,輕輕鬆鬆地在讀書。一比較,我們已經很幸福了。爲中國女排而感動!”
說得好。姑娘們千辛萬苦打到現在,成績固然可喜,但帶給人心的衝擊和感動才更可貴、更久遠。這裏面,有當局者及其親人的無言付出,有局外人自發而由衷的領悟。事實上,所謂“精神”,必須也只能活在相互間的感染和激勵中。
無獨有偶,郎平昨天說:“成績是隊員的。”這話,有自謙,更顯中肯。中國女排沒有“個神”,只有“衆神”,過去是,現在乃至未來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