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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屆仁川亞運會於10月4日閉幕,現在回顧亞運會的賽事,顯然已是晚矣,但記者通過前方的采訪親歷和觀察,對本屆仁川亞運會和賽場外有了直觀的了解和看法,尤其是在陝西將申辦2021年全運會的大背景下,本屆亞運會的成敗或將帶來一些啟示。
亞運會結束次日,仁川機場內到處是完成購物,將要滿載而歸的國人。從人群湧動的候機大廳穿越回亞運期間許多空曠的看臺,本屆亞運會難接『地氣』。孫楊和朴泰桓之間的幾番『約戰』,幾起興奮劑風波,以及一些項目的裁決對東道主的偏袒等事件引發的效應,終究沒有翻起大浪。倒是在賽場之外讓記者有所感悟。
A冷清的亞運會企業展臺與熱鬧的明洞購物街
——體育究竟如何為經濟助力
亞運會主體育場是一座現代化的綜合性賽場,開閉幕式和田徑賽事都在這裡舉行。這座體育場北側是一座大型廣場,亞運會期間,東道主在這裡舉辦了韓國中小企業宣傳展。
10月4日,也就是閉幕式當天,記者來到這裡,大約有超過100家韓國中小企業在這裡展覽自己的產品,為了吸引中國人,每個展臺上方還特意用漢語寫著『韓國中小企業優秀產品體驗宣傳展』,裡面的產品琳琅滿目,有的展臺甚至還僱用了中文翻譯推銷產品。然而,偌大的展會現場,游客寥寥。許多工作人員甚至閑極無聊躺著打盹。
記者來到一處出售保健用品的展臺前,老板立即賣力氣地演示著其產品的保健功效,甚至還遞過來名片,希望保持聯系。這名40歲的老板叫張潤澤,創業11年,他對記者說:『像我們這樣的小企業,不可能聘請大明星做代言,也沒錢在電視臺打廣告,主要依靠亞運會這樣的活動促銷,並宣傳產品。沒想到,人會這樣少。』
在亞運的各個賽場,鮮見前來觀賽的中國人,倒是在距仁川很近的首爾明洞和梨泰院的大賣場,到處是前來血拼的中國人。4日下午,記者來到中國人購物最為集中的首爾明洞區走街,白天的街道上,人山人海的中國人操著各地方言,加上賣場內那些操著中文忙得不亦樂乎的銷售人員,你會以為正身處國內某座熱鬧的集市。當日天黑後,仁川主體育場正在舉行閉幕式,但明洞的街區仍熱鬧非凡。記者暗想,那位叫張潤澤的小老板不如把展臺搬到明洞,一定會生意興隆。
啟示:如今的時代,不是體育一搭臺,經濟就能登臺唱大戲。假如陝西承辦全運會,還要多想想,如何讓全運會的影響力輻射到經濟層面,真正做到為地方經濟的發展添翼。
B遲到的亞運班車與准時的公交車
——既要辦成大賽還要不擾民
亞運會開賽初期,主辦方頻遭吐槽,其中之一就是從媒體村和運動員村發往各比賽場地的班車不准時。有的運動隊甚至等班車等了三個小時,嚴重影響了比賽。亞奧理事會曾督促組委會必須保證班車准時發車。為了解決這一難題,組委會不得不租用更多的車輛,加大了發車的密度,從原來的一小時變為半個小時,有的時段,甚至間隔15分鍾就發一趟班車。
班車誤點的事情總算解決了,但組委會的辦賽能力仍被詬病。其實,在這方面,真要替仁川組委會辯解一下。班車最初經常誤點的原因不能全部歸於組委會的車輛安排,而是組委會的權限使然——據組委會方面介紹,舉辦亞運會,不能影響仁川正常的交通,也就是說,除了比賽地點設有專門通道,其他地方,沒有為亞運會設置的特殊通道。記者幾乎每天都乘坐班車往返於各個比賽地點,大巴車在途經大部分街道時與其他車輛一樣,紅燈停,綠燈行,執勤的韓國交警也不會為印有亞運標志的車輛大開綠燈。這樣遇到長時間堵車時,班車自然就不正常了。
黃燦尹是一名漢語志願者。她很認同組委會的做法,『我家住在京畿道,每天都要用一個小時換乘地鐵和公交車纔能來到這裡當志願者。如果仁川的所有交通都為亞運車輛讓路,不僅影響仁川人的正常生活,我也可能無法按時上班,為大家服務。』的確,除了個別時段實行交通管制外,亞運會期間,仁川的交通未受多大影響,所有的公交如往常一樣,正常運行。
啟示:盡管仁川亞運會組委會辦賽能力受到質疑,但人家不擾民的做法還是值得借鑒的。
C三大球翻身還不如讓麻將進亞運
——非奧項目或將亞運會由冷清變熱鬧
競技層面,本屆亞運會對於中國體育最大的震動就是三大球零金的尷尬,這也讓中國代表團本屆亞運會上取得的『金牌榜第一』(注:中國151金,韓國79金,日本47金)的榮耀失色不少。實際上,中國奪金牌榜第一毫無懸念,但三大球最能體現體育運動在大眾中普及程度,它們在本屆亞運會上的完敗,只能證明中國體育只是金牌大國,而非體育強國。我們一直奉行的奧運金牌戰略再一次遭受質疑。
不過,從亞運的視角談三大球的出路,其實也是個偽命題:總體上說,亞洲三大球的水平與世界相比處在落後地位,即便今後中國三大球在亞運會上打了翻身仗,也只是矮子裡拔將軍,對於中國三大球的振興和增加亞運會的吸引力並無裨益。更何況,本屆亞運會,中國在三大球項目上派出了多支二線國家隊,也確實不能代表中國的最高水平。
要增加中國體育在亞運會上的分量,要讓日漸冷清的亞運會受到關注,就要在賽制上做出改革,從亞奧理事會層面需要大量壓縮奧運項目,要讓那些『接地氣』的非奧項目大量進入亞運會。比如,如果中國麻將一旦成為亞運會的正式比賽項目,亞運會的關注度必將大增,無論哪個國家和地區的城市舉辦亞運會,收視率起碼有所保障,中國的千百萬麻將迷們一定不會讓亞運會『冷場』。這就需要亞奧理事會敢於突破,敢於創新,也需要中國體育拿出更多的人力物力和財力,投入到大眾體育中去。
一年前,韓國曾想將電子競技引入亞運會,但未獲得亞奧理事會成員的通過。然而,在本屆亞運會開幕式的當天,據悉,電視機前收看電子競技世界杯直播的韓國觀眾超過了亞運會開幕式的人數。與中國體育一樣,亞運會也需要在一些方面通過『去奧運化』,加強當地化,實現亞運會輝煌的重構。
啟示:全運會不能總是為奧運練兵,要接地氣,要面向大眾,也需要在賽制上進行改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