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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城綜合體育中心,是距離仁川亞運會中心區域最遠的比賽場地之一,車程四十多分鐘。體育中心距離華城市區尚有七八公里,即便有了亞運男籃比賽,也提不起太多人的興趣。下午伊朗隊與蒙古隊一戰,看臺上不過寥寥三四十人,冷清至極。晚間6時30分開打的中國男籃與日本隊一戰情況稍好些,也不過兩三百觀衆、三四十記者。畢竟,這看起來就是一場沒有懸念的比賽。
確實毫無懸念,至少在第三節結束前還是如此。中國男籃打得不算太輕鬆,但依然是一路領先,61比54,帶着7分優勢進入末節。節間休息時,看臺上一位日本拉拉隊姑娘傷心落淚,現場直播牢牢抓住這個鏡頭,似乎爲比賽的結局定了調。“前三節打得那麼順,大家都認爲比賽結束了。”主帥宮魯鳴賽後如此說。
但不可思議的逆轉就此上演了。在上節末段一氣“四上四下”換人的中國男籃完完全全不會打球了,任憑日本隊內突外投,而自己卻只會一次次砸鐵。在“四上四下”發生前,中國隊領先14分,而在第四節開始的第一次調整時,優勢只剩下了1分——這次大面積換人與遲遲未做的調整,勢必將成爲熱議的焦點——宮魯鳴自然也明白,“比賽結束了,對這樣的調整說什麼都可以。我只是想讓更多隊員適應比賽,我們的兩名後衛一直沒找到順手的狀態,讓他們多出場可以多尋找些感覺。”
比賽尚剩4分52秒時,辻直人的得分幫助日本隊以65比64反超比分,這也是日本男籃全場比賽第一次領先——而這纔是真正爲結局定調。在第四節的前8分30秒時間內,中國隊只是靠周鵬的中投與罰球得了可憐的3分,而對手打出了一波17比3……心態驟變的中國男籃開始全場緊逼,卻無法制造出真正的反撲機會,郭艾倫還在拼命地遠投,而他和劉曉宇——這兩位在宮魯鳴看來“不在狀態”的後衛雙雙交出三分球六投零中的尷尬答卷,“他們想靠遠投來加速找到手感,但這樣進攻太簡單了,與全隊的磨合也有問題。”
現場直播的鏡頭再度找到了此前落淚的那位日本女球迷,她依然在哭泣,意義卻大有不同。79比72,日本男籃贏得勝利,將原本沒有懸念的比賽變成了今天亞運賽場最大的冷門,他們似乎如同奪得了冠軍那般慶祝,到場的寥寥數位日本記者亦是興奮至極。“我們沒有做好準備,沒想到會出現這樣的局面。其實,他們也沒想到(贏球),所以一直表現得很放鬆,而我們的隊員卻非常緊張。”宮魯鳴在混合採訪區裏被中國記者圍住,他們中有幾位本想來採訪日本隊內的中國裔歸化球員張本天傑,現在,沒人再在意興高采烈地離開的日本選手們。
“這是一個很大的教訓。”28日對伊朗,中國男籃只有取勝(或者日本不敵蒙古)才能實現“殺入四強”這個底線目標,但這真的可能嗎?宮魯鳴語氣平淡,“也許對於這些年輕人,需要經歷一些這樣的局面。晚上回去會好好鼓勵他們,勁可鼓不可泄。畢竟,他們所暴露出的問題,一晚上也不可能改變。”放棄世界盃外卡,專攻亞運會,而如今卻很可能在仁川迎來最慘淡的成績,宮魯鳴說了句榮辱不驚的“責任在我”。就在賽後發佈會他剛要發言時,寫着其職位的名牌從臺上摔在地上,不祥的兆頭。宮魯鳴將會面對空前的壓力,來自民間或媒體的輿論批評,來自籃協或總局高層的不滿。
這場難堪的失利再一次發生在蔡振華的注視下。總局賽前高呼“三大球需誓死一搏”的目標,如今,分量最重的三支隊卻在48小時內接連跌倒。“只有精神是不夠的。”蔡振華昨天如此總結女足的失利。沒錯,只有精神,只有口號,對於三大球都是遠遠不夠的。
本報特派記者沈雷
(本報華城9月27日專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