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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時間9月11日,在經歷了六個多月馬拉松式法律規定程序後,殘奧會冠軍、南非著名殘疾人田徑運動員、被譽為『刀鋒戰士』的奧斯卡-皮斯托瑞斯涉嫌故意殺害女友瑞瓦-斯滕坎普一案,在南非比勒陀利亞高等法院宣判,『刀鋒戰士』故意殺人罪名不成立(not guilty of murder)。
2013年2月14日情人節凌晨,皮斯托瑞斯在位於比勒陀利亞的家中開槍射殺了自己的女友——29歲的法律系大學生、模特瑞瓦-斯滕坎普,他隔著衛生間的門連開4槍,打中了斯滕坎普的頭部和手臂。事後,皮斯托瑞斯稱自己當時正在熟睡,把女友當成了一名闖入民宅的竊賊,所以開槍將其誤殺。但警方堅稱此案為謀殺,將皮斯托瑞斯告上法庭。皮斯托瑞斯於去年8月19日在比勒陀利亞地方法院出庭接受指控,隨後法院宣布今年3月移交至比勒陀利亞高等法院裁決。
每日庭審記錄:
3月3日,皮斯托瑞斯槍殺女友案在北豪登省高等法院開庭審理。皮斯托瑞斯為自己辯訴否認謀殺罪。庭審現場皮斯托瑞斯的鄰居表示從刀鋒戰士的住宅傳出了巨大的爭吵聲,並聽到救命聲喊叫。
3月3日,皮斯托瑞斯方的辯護律師巴裡-魯克斯把突破口放在證人米歇爾和她丈夫並不一致的證詞上。質問為何米歇爾聽到四聲槍響,而她丈夫則稱是聽到五或者六聲。圍繞這一證詞問題,法庭決定在當地時間周二上午9點半繼續庭審。
3月4日,三名關鍵證人出庭指證,他們的證據直接反駁了皮斯托瑞斯先前所稱的是先誤把瑞瓦當闖入者、接著再誤殺的說法。
3月5日,第三天的庭審爆出猛料,皮斯托瑞斯曾經在一個高檔餐廳開槍,結果打傷了他一位拳擊界朋友的腳,而後皮斯托瑞斯找人來頂罪。
3月6日,皮斯托瑞斯的辯護律師魯克斯今日繼續對證人展開密集盤問,而今天接受盤問的是米歇爾-伯格的丈夫查爾-約翰遜。查爾堅稱自己聽到的就是女人尖叫聲,而且他聽到的就是槍聲,並不是什麼板球棍砸門聲。本案發生時的現場目擊者斯蒂普則向聽眾描述了當時的恐怖場景。
3月7日,當天出現了兩位重要證人,一是事發時第一位進入皮斯托瑞斯房間的保安,還有一位是皮斯托瑞斯的前女友薩曼莎-泰勒。情緒有點激動的泰勒回憶說在2010年時,皮斯托瑞斯曾在車上開槍,而且皮斯托瑞斯在生氣時經常大喊大叫。
3月10日,雙休後重新開庭。當皮斯托瑞斯聽到專家在法庭上陳述對瑞瓦的詳細屍檢結果之後,情緒波動激烈,甚至當庭惡心嘔吐。辯護方認為皮斯托瑞斯在向社區保安彼得-巴巴致電時說的第一句話是『我沒事』,而不是『一切都好』,但保安巴巴的證詞卻完全相反。
3月11日,彈道專家和屍檢官稱皮斯托瑞斯射殺女友的子彈是戰爭中都禁止使用的開花彈,這種子彈會在人體內翻滾,造成巨大傷害。這也就是為何隔著浴室的門,斯滕坎普也能被這三發子彈打得這麼慘的原因。皮斯托瑞斯曾經的好友弗雷斯科則證明『刀鋒戰士』深愛槍械。
3月12日,和前兩日證人連爆猛料不同,今天進入相對平和的對質,物證檢驗專家維爾梅倫帶來了兩件關鍵物證,一是板球棍,二是廁所門。他用場景重現的方式證明,當時皮斯托瑞斯在砸門時沒有戴假肢。而按照皮斯托瑞斯的說法,他先是隔著廁所門開槍誤殺了瑞瓦,但發覺他搞錯了之後,趕緊戴上假肢,用板球棍砸開門營救。
3月13日,由於警方對極其重要的物證-那扇被皮斯托瑞斯砸過,並隔著它發射了四發子彈的門,有過不恰當的處理方式。前幾天顯得很被動的被告方開始轉守為攻,辯方律師魯克斯認為,警方故意抹去證據,就是想抹黑皮斯托瑞斯。
3月14日,今天的審判對控方明顯不利,繼昨天警方承認對極重要物證、那扇被皮斯托瑞斯砸過且被子彈穿過的門的處理有不當之外,今天法庭上還爆出,當時前往搜索的警察,竟然有人順手偷了塊皮斯托瑞斯家的手表。
3月17日,根據庭審時證人提供的證據,雖然皮斯托瑞斯槍殺瑞瓦的用的是一把九毫米口徑手槍,但他同時還在購買其他六把槍的流程中,而私人擁有那麼多槍,已經超出南非法律的限定。皮斯托瑞斯還曾把家裡工作聲響或許異常一些的洗衣機當做『入侵者』。
3月18日,今天辯論的焦點在於辯護魯克斯對質警方的攝影師,魯克斯認為他們瞎擺弄現場證物,而且很多照片時間一致,並非所稱的一個人在現場拍攝工作。由於魯克斯對警方攝影師口頭用語過狠,結果被法官當庭訓斥。
3月19日,警方在今天公布了強有力的證據,指證皮斯托瑞斯是最後一槍纔打中瑞瓦的頭部,推翻了辯護方提出的第一槍就爆頭的說法,結合鄰居指出的事發當晚有尖叫的陳述,今天的證據對皮斯托瑞斯來說殺傷力巨大。
3月20日,由於公訴方律師提出請求,暫時休庭到下周一再開,但關於皮斯托瑞斯,在今天還是有猛料傳來。負責刀鋒戰士日常事務處理的律師韋伯稱,為了支付巨額相關訴訟費用,皮斯托瑞斯計劃出售那座槍殺了他女友的『凶宅』。
3月20日,在斯滕坎普死去之前,皮斯托瑞斯在當晚曾用iPad瀏覽色情視頻,一些證據恐將與刀鋒戰士和斯滕坎普的『戀愛關系』有所矛盾。證人塞爾斯在法庭上說,對皮斯托瑞斯家中iPad2和iPad3進行檢查後發現,後者在2月13日搜索免費的色情視頻,而斯滕坎普是在14日凌晨遭到槍殺。
3月24日,上周三之後曾短暫休庭了兩天。周日法庭方面宣布重要信息,這場審判會延續到5月16日,不過在4月份有一個小休庭期。案件審判進入到第四周,今天控辯雙方交鋒的焦點,集中在最有話題的女聲尖叫和槍聲之間的前後關系。電話記錄顯示斯滕坎普生前曾說『有時候我好怕你』。
3月25日,周二早些時候,法庭做出重要決定,由於控告方律師尼爾提出本方已經結束了所有主動的陳訴,按照規定,本案將再次短休庭,在周五重開。警方從皮斯托瑞斯手機裡多達1700條信息裡,找到10%左右不利於他的信息。
3月25日,據法庭安排,刀鋒戰士預計在本周五出庭作證。在斯滕坎普死前1天,她告訴皮斯托瑞斯:『你會是一個好人,有著那麼多的祝福。我對你不只是喜歡。 』還有一段視頻剪輯顯示,在斯滕坎普被皮斯托瑞斯槍殺之前,兩人在超市的冷凍區旁接吻大笑。
3月28日,今天的庭審本來將由皮斯托瑞斯親自出來作證,但由於一名法庭工作人員生病,結果將再次休庭,而這次要一直休庭到4月7日,結案時間基本可以確認拖入六月份。
4月7日,經過十天休庭後重新開庭,今天轉入辯方傳喚自己的證人階段,而皮斯托瑞斯作為證人出庭講述,成為今日最大焦點所在。皮斯托瑞斯流著眼淚直面瑞瓦的母親朱恩,為她們一家遭遇的痛苦折磨請求原諒。
4月8日,今天的庭審,在皮斯托瑞斯哀傷的語氣中開始,最後在皮斯托瑞斯情緒無法控制後被迫宣布休庭。因為皮斯托瑞斯今天主要講述的,是他最不願意再提的細節——那晚是如何槍殺瑞瓦的。
4月9日,今天依然是皮斯托瑞斯出庭為自己辯護,並接受控方律師盤問的環節。控方律師尼爾今天言語激昂,多次刺激到了皮斯托瑞斯。法庭上放了一段視頻,畫面裡可以看到皮斯托瑞斯朝著西瓜開了一槍,西瓜爆裂開來,而後就聽到皮斯托瑞斯在那裡說了一句:『這玩意比人腦袋軟多了。』
4月10日,今天依然是控方律師尼爾盤問被告皮斯托瑞斯的環節。兩人今天交鋒激烈,在前幾天皮斯托瑞斯用他自己的說法,還原了血案當天晚上發生的一切,今天尼爾毫不猶豫給予全盤否定。瑞瓦的母親朱恩說:『他被寵壞了,這就是為什麼他看上去自我感覺總是高高在上。他已經從英雄變成了魔鬼。』
4月11日,依然是控方律師盤問皮斯托瑞斯,而皮斯托瑞斯給予應對的環節。今天控方律師『斗牛犬』尼爾氣勢逼人,他憤怒指責皮斯托瑞斯胡編現場證據,而且在講敘槍殺場景時明顯有選擇性,盡量避免那些可能被定罪的細節。
4月14日,新一周的庭審開始,刀鋒戰士繼續其談到槍殺女友細節就哭癱在地的舉動,導致今天再度短暫休庭。控方律師尼爾抨擊皮斯托瑞斯借哭來逃避他的逼問。四月份以來的審判日,皮斯托瑞斯天天以哭洗面,每天都哭到法院被迫短暫休庭,有媒體不無譏諷的稱皮斯托瑞斯真可以去爭一下和他名字相同的奧斯卡獎。
4月15日,控方律師尼爾今天結束了對皮斯托瑞斯的連珠炮盤問。尼爾前後耗費了五個審判日圍著皮斯托斯斯死攻猛打,不斷指責他撒謊、將證詞往自己有利的地方去修改,以及在面對強硬問題時以痛哭來逃避。而在這五天中,皮斯托瑞斯除了個別陳述時還能和尼爾抗衡一把之外,大多時候的陳述前後矛盾,或者含糊其詞,這讓他現在的局勢越來越被動。不過在聽到尼爾說結束提問後,皮斯托瑞斯的家裡人情不自禁互相慶祝。
4月16日,在今天的庭審中,辯方請來的法醫專家迪克遜出盡洋相,被控方律師尼爾連續找到破綻,導致尼爾指責迪克遜作為專家並不合格,而且在證據取得上胡來一氣。整個審判會在復活節期間休庭,重開則要到5月5日。
5月5日,休庭18天的審判重新開庭。審判的流程還是延續此前的步驟——辯方證人出庭為皮斯托瑞斯作證。辯方證人合力給公眾制造了這樣一個場面:心碎到甚至讓人同情的皮斯托瑞斯坐在樓梯下,淚流滿面抱著瑞瓦的屍體。
5月6日,今天一共有三位辯方證人站出來說當天晚上他們聽到的是男人的哭喊聲。而在此前的審判中,控方證人無一例外指認當天晚上聽到的是女人發出的毛骨悚然喊救命的聲音。辯方律師魯克斯樂觀的表示,很可能一周內就完事。
5月8日,今天的交火焦點以前也觸及過,控方試圖找出證據,以證明瑞瓦在被槍殺之前兩小時是醒著的,醒著的原因是她要吃宵夜,以此來推翻皮斯托瑞斯自己說的兩人都是五小時之前入睡的說法。
5月9日,辯方請來的一位彈道專家用自己的方式還原當時的槍擊現場,他和警方彈道專家所說的有很大出入。這位彈道專家名字叫沃利-沃爾馬蘭斯,他分析子彈軌跡後得出結論:當子彈打中瑞瓦時,她正在伸手去開廁所門,而不是控方所說的那樣采取防護姿勢——以手抱頭。
5月12日,辯護方請來的證人是一位法醫心理學專家,這位名叫沃爾斯特的醫生稱,皮斯托瑞斯之所以偏執地認為瑞瓦是闖入者,很可能是外部惡劣的環境對他所造成的負面影響所致。沃爾特斯說這屬於『焦慮性障礙』的精神病癥狀。控方律師尼爾在聽完沃爾特斯發言後,要求皮斯托瑞斯去接受為期30天的精神檢查,看看他是否存在焦慮癥。
5月14日,休庭一天後開庭,法官做出新的決定,將對皮斯托瑞斯的精神狀況進行評測,以確保其得到公平裁決。如法院證實其在案發當時確實存在精神問題,將減輕對皮斯托瑞斯的裁罰。
5月20日,主審法官瑪西帕做出一項重要決定,她正式簽署命令,要求皮斯托瑞斯5月26日開始去指定醫院去接受為期30天的精神病測試,以確認他是否具有刑事責任能力。
6月30日,醫院方面的相關專家表示,他們沒有發現皮斯托瑞斯有精神病癥狀。辯護方請出了華裔聲學專家,伊萬-林,他來驗證皮斯托瑞斯的鄰居們能否辨別男人和女人之間喊叫聲的不同,這顯然是將最初審判時控方的有利證據重新拿出來質疑了。
7月1日,華裔聲學專家伊萬-林成為公訴方律師尼爾密集盤問的對象。雙方的爭論焦點回到了案件最初審判時討論的細節,就是皮斯托瑞斯的那些鄰居,案發當時聽到的尖叫聲,到底是女人還是男人發出的。辯護方還請出皮斯托瑞斯的長期經紀人彼得-范茲爾,他說皮斯托瑞斯平時非常警覺,對犯罪充滿恐懼,但自己基本不會去做出傷害他人的行為。
7月2日,控辯雙方對那份精神病檢測報告有了不同解讀,辯方表示從報告裡看出,皮斯托瑞斯是得了一種名叫創傷後應激障礙的疾病,持續下去有自殺的風險。公訴方則認為辯方故意打了一個時間差,刀鋒戰士殺女友時並沒有任何精神疾病。
7月3日,今天雙方圍繞著故意殺害還是錯誤殺害這一關鍵話題來互扯。皮斯托瑞斯辯護方強調,刀鋒戰士槍殺他女友時的心理特征是脆弱的、自我感覺易被攻擊的和極其恐懼的,而控方認為他當時的心理很簡單,就是暴躁惱火而已。皮斯托瑞斯的辯護律師奧德瓦奇拋出了『人格分裂說』。
7月7日,公訴方公布猛料,錄象顯示僅僅用兩條殘肢,皮斯托瑞斯就可以自如行走,甚至可以倒著走,這有力駁斥了辯護方關於『刀鋒戰士』不用假肢就基本無法動彈的說法。辯護方反響強烈,認為這是電視臺非法獲得。
7月8日,雙方並沒有脣槍舌劍,主審法官做出了一項非常重要的決定,審判將延期到8月7日重開,並將給出最終裁決結果。雙方的團隊都會呈交他們寫的書面材料給瑪西帕,公訴方定在7月30日呈交,而辯護方則是8月4日。
8月8日,刀鋒戰士案結束了最後的控辯雙方最後陳詞,接近半年的肥皂劇般的拖拉案件審理,盼來了結案的時刻。法官瑪西帕在今天最後陳詞結束後說:『我們會在9月11日上午9點半回到這裡,繼續審理。』由於已經沒有其他法律程序要走,9月11日被認為是最後的裁決日。
9月11日,南非比勒陀利亞高等法院宣判,皮斯托瑞斯故意殺人罪名不成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