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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美女拳手爲未來而奔波打拼
上海街頭,天色漸暗,金詩與程靖跟着她們的教練田東正趕赴一個飯局,來自青島的一個老闆要與田東商談拳擊比賽的合作事宜,田東拉上自己兩位弟子,在見完臺灣過來的拳擊界人物,商定了將於8月初赴臺進行女子職業拳擊表演後,又藉此機會向國內的商界“推銷”這兩位“拳擊美女”。之前,田東請人爲幾位長得漂亮的女拳手都拍了藝術照。“你看她們這些藝術照片,跟模特似的,能想到她們會是拳手嗎?如果不是認識她們的熟人,沒有一個會想到她們是打拳的。”這一次在上海街頭,被自己兩位漂亮的弟子左右挽住手臂的田東美滋滋地對本報記者說: “你現在再看她倆,兩個大活人站在你面前,不也跟藝術照差不太多嗎?”
-本專題撰文/攝影:
特派記者施紹宗
她們的形象
換上高跟鞋就是氣質美女
被女隊員親切地稱爲“老爹”的寧波拳擊女隊教練田東,爲自己的一大幫隊員的出路可沒少費心。這次,田東從寧波帶來隊員兼助理教練的程靖,與在上海跟米歇爾訓練的金詩會合,除了飯局,其中一個“節目”是出席觀摩“上海拳擊之夜”。這不是通常意義上的拳擊比賽,又被稱爲“白領拳擊賽”的比賽,實際上更像一個派對。爲此,田東叮囑兩位拳擊美女,要穿高跟鞋,要化妝,好好地打扮一下。金詩很不情願地穿上了高跟鞋,但怎麼也不肯穿裙子,說自己不適合。事實上,高跟鞋就夠她受的了,一路上崴了好幾次腳,也難怪,28歲的金詩從來沒有穿過高跟鞋。倒是1.63米的程靖穿裙子與高跟鞋都沒問題。比美麗更吸引人的是程靖的性格氣質,脫下運動服換上時裝,再略施粉黛,誰也難以相信她是一位拳擊手,在拳臺上以敢打敢拼出拳密集著稱。
許多外國人在上海工作之餘需要運動健身,也因此形成了自己的圈子。米歇爾與一位朋友來到上海辦起了一間以健身爲主的拳館,這些在上海的外國人成爲了她的客戶。今年4月4日,“上海拳擊之夜”上演,這是外國人辦的一場慈善拳擊比賽,拳手、裁判、現場觀衆,幾乎全是外國白領。
她們的處境
男女拳王有天壤之別
在“上海拳擊之夜”這種場合,總會雲集拳擊界的各路人物,其中有一些是在尋找機會,譬如田東。田東一直在尋找各種機會,爲了自己,也爲了手下那一大幫隊員的出路。最終,鄒市明的經紀公司盛力世家的老闆李勝與田東搭上了線。經過中間人的牽線隔空傳話,李勝的一檔與鄒市明的美國推廣公司和澳門威尼斯人合作的拳擊節目包括比賽,將於8月開戰。
一晃就是數月,今晚,在澳門威尼斯人酒店的宴會廳,“濠江拳擊之夜”正在上演,這是舉辦了數屆的“上海拳擊之夜”在澳門這個“亞洲職業拳擊聖地”的移植品,玩法完全一樣,但中國的拳擊美女再沒有出現,金詩已離開了米歇爾的拳館從上海回到寧波,而程靖則準備離開寧波拳擊隊。
鄒市明正在逐步靠近職業拳王寶座,據悉他的上一場職業比賽的出場費就已達到50萬美元。但女子職業拳擊與男子相比,呈現出極大的反差。中國最早的女子職業世界拳王是張喜燕,她也曾是田東的隊員,當時風光了一陣就再也沒有了下文,現在是一家拳館的教練。後來,她的師妹也拿過世界拳王頭銜,但這些女子職業拳擊的頭銜並不值多少錢,即使是拿到了拳王稱號,她們自己也並不怎麼當回事。程靖就是這麼一個女子拳手,不同的是她長得挺漂亮,甚至被譽爲中國第一美女拳手。
程靖是在專業隊時出去打職業拳賽的,拿到金腰帶後都沒有打衛冕戰,因爲對於她們這些專業隊的“業餘拳手”來說,打職業比賽只不過是爲了賺點錢而已,有時爲了避人耳目,她們在職業拳擊比賽中連姓名也改了,因爲國際拳聯嚴格規定職業拳手不能打業餘比賽,業餘拳手也不能去打職業比賽。但程靖沒有改名,她一共打過3次職業拳賽,2008年在四川瀘州一次,韓國兩次,都是用真名打的,因爲目標不大,比賽也不是那麼令人注目。
與金詩在上海跟女子拳擊世界傳奇人物米歇爾訓練,一心打職業拳擊不同,程靖在一隻眼睛受傷視力下降後,不敢再打職業拳賽了,她現在希望能找到一份比較好的工作,比如當個體育老師。程靖與金詩相比,拳臺下的性格就文靜得多,她甚至不敢也不願上《非誠勿擾》,硬是不讓師傅田東爲自己報名。“我不打算上非誠勿擾這個節目,因爲我不喜歡拋頭露面。金詩她比較喜歡。”程靖說自己雖然到現在還沒有男朋友,但她並不着急:“工作都沒有着落呢,還哪有心思談男朋友。我們的圈子很窄,隊裏雖然有男選手,但我一個也沒看上眼,不想接觸。浙江省的拳擊男隊員和我們接觸後,都說我們是古董。我們在隊裏都不打扮,但出去玩一打扮,個個都很漂亮。”程靖對本報記者說。
她的轉型
喜歡職業拳擊的氛圍
金詩的最好成績是2003年亞洲錦標賽第3名,國內的比賽幾乎每年都是前3名,但從來沒拿過冠軍,再加上年紀到了28歲,留在運動隊裏已沒有什麼前途了。2013年5月的全運會女子拳擊預賽沒能出線,金詩就再也沒有參加比賽了。2013年10月金詩退隊後,在一家健身俱樂部當教練,一個月也就1000多元的收入。“寧波隊的教練田東當過國家隊教練,知道我的情況,就讓我到上海跟洋教練訓練職業拳擊。我不想放棄拳擊,想試一下職業拳擊。我父母不喜歡我練職業拳擊,總覺得太危險,不同意我來上海訓練,他們想讓我找一個工作,家裏就我一個獨生女,想我留在他們身邊。再說我年紀這麼大了,腰還有老傷,訓練一累了就痛。但我還是想嘗試一下職業拳擊,就過來了。我很執着,我的夢想是在拳擊這一行繼續有好的發展。我特別喜歡職業拳擊那種氛圍,覺得在那種氛圍裏能展現自己的風采與能力。不戴頭盔,看得更清楚,也更靈活。”
金詩練了幾個月的職業拳擊,以前的業餘拳擊打法有了比較大的改變:“以前是不斷遊走,有點像鄒市明在業餘時期的打法。現在通過跟米歇爾教練訓練,感覺自己的對抗意識與能力都提高了。以前我們是出擊後沒有跟上,連續的組合攻擊拳能力差,主要是意識問題,打完就想着防守,而米歇爾的打法是多角度多方位的連續攻擊,將防守寓於攻擊之中,很有觀賞性。”
她們的努力
爲拳擊夢爲生活不停奔波
47歲的米歇爾是英國退役職業拳擊手, 5次荷蘭踢拳世界冠軍,2次全勝世界拳擊冠軍和兩次K1冠軍,1999年~2002年被評爲“Pound for Pound”世界最優秀女拳擊手。2002年米歇爾退出了女子世界最輕量級拳壇,現在在上海設有自己的拳擊館Aboro Academy震宇健身有限公司,兼任健身中心的首席教練。米歇爾說,她來中國開館,是因爲她知道中國的業餘拳擊非常好,有非常完善的一個系統,但中國的職業拳擊卻是相當薄弱。拳擊是西方的運動,所以她到中國來是想把中國的拳擊選手從業餘到職業兩大部分能夠相結合,讓中國的業餘拳擊也不斷地壯大。“業餘的拳擊一直是在跳動,但職業拳擊強調的是主動進攻和重擊,兩種打法是完全不一樣的,我想,這兩者如果可以融合在一起,就可以讓中國的拳手更加有發展的空間。”
在米歇爾的拳館,金詩一邊跟米歇爾訓練,一邊自己也帶一些主要以健身爲目的的拳擊學員。3月份上了4節課,金詩掙了1500元。
金詩認爲,如果兩個月能有一場比賽的話,她覺得是比較合適的。如果一月一場,身體也吃不消。“目前的情況,我想幹個兩年再說吧。以後看我的身體情況,以及其他方面的情況再說。就算能打職業拳擊,也不可能打得太久,過日子纔是長久的。”金詩說。
但是,金詩的職業拳擊夢最終也落空了,原來初定的是參加5月16日在南陽的比賽,但當晚的女子比賽只有一場,是田東的另外一位女隊員徐春燕上陣。然後是6月7日的比賽,最後也沒了。金詩到米歇爾拳館訓練,田東是想借助米歇爾的資歷,爲他的隊員參加國外比賽提供渠道,但米歇爾至今未能爲金詩在國外安排一場職業拳賽。最近,金詩和她的幾位小夥伴回到了寧波,田東認爲,沒有比賽,再在上海練下去,意義已不大。今年2月金詩在青島打過一次職業拳賽,這也是她至今唯一的一次職業拳賽。金詩說,回寧波是因爲田東教練說可以給她安排職業比賽,說是7月在四川有一場,但現在比賽的手續還未辦齊。金詩現在在寧波一家健身房當教練,收入就要看能有多少學員了。“如果我能在專業隊待下去,以後又有希望解決工作問題,有一個穩定的工作,我可能也不會練職業拳擊了。”金詩無奈地說。談到《非誠勿擾》,金詩說:“到現在也沒有通知我上節目,可能他們節目太火爆,還在排隊吧。”
程靖的情況與金詩有所不同,這些天她因爺爺去世回到老家,但她昨天對本報記者說,她可能不會回寧波隊了,待遇太差了,她要去昆明投奔自己的好朋友,以前也曾是寧波隊的女隊員,至於工作,只能見機行事了。
她倆其實條件比米歇爾當年好多了,如果知道米歇爾的故事,金詩與程靖又會是怎麼想的呢?兩個時代,兩個世界,但女子拳擊註定是一條艱難的路,她們都不容易。米歇爾一直未婚,前年還得了乳腺癌,但她像以前在拳臺奮鬥那樣,又頑強地挺過來了。金詩與程靖,祝願她們這些中國的女子拳擊手們,也會有美好的未來。
她的愛情
8年愛情卻只留傷痛
金詩是去年纔跟田東的,原先在陝西體院隊。金詩與程靖早就認識,還是好朋友,與程靖在感情生活中的一張白紙相比,金詩有一段令人傷感的愛情回憶。“說好了要忘了他,不再想起那段往事,可難過起來心裏還是像揪着一樣的痛。”一直到前幾天,金詩在微信上還這樣自言自語。讓金詩難以忘懷的戀愛談了8年,都到了談婚論嫁的時候,卻因爲金詩家裏的災難而告吹。
金詩向本報記者聊起了這段傷心事:“我爸金海多年輕時是遼寧省散打冠軍,後來當了一個商人的保鏢,去了緬甸。回來後,父親還是給人當保鏢,母親做出租車生意,後來椎間盤突出,就在家裏待着。我去西安體院讀書,父母陪着也去了西安。我爸當建築工人,2012年的一天,他在工地下樓去取材料,因沒電坐不了電梯,我爸就走樓梯下去,大樓還在建,樓梯還沒建扶手,我爸踩空了,在四樓摔了下去,造成腦顱骨折。我媽一直沒有工作,在家照顧我爸。”
對金詩的打擊接踵而至:“男朋友也是西安體院拳擊隊的,比我大一歲。我們談了8年,原來我們打算在去年全運會結束後開始籌辦婚事,雙方家長也都見過面了。自從我爸出了事,他們家那邊覺得不合適,我爸以後沒有工作能力了,如果結婚,肯定會是一大負擔。他從來沒有提出分手,但關係慢慢就淡了,我也能察覺出來,一天,我們作了一次長談,他就說,希望這陣子我們能冷靜冷靜,都說到這份上了,我還能不明白咋回事啊?分手一年了,也沒聯繫,我也再沒有談男朋友,畢竟8年了,我很難過。”金詩說田教練已幫她報名《非誠勿擾》:“上去肯定會緊張,我沒上過這種節目,也不知該怎麼應付。希望在那裏能夠找到真愛吧。”談到男朋友的標準,金詩說:“一定要有責任心,對我好一點,對我父母好一點就行了。帥不帥沒關係,但要1.8米以上的。因爲我自己都1.7米了。至於職業和收入的要求,有穩定的工作就行,月收入有個5000元左右就可以了。父親生活基本上可以自理,但不能工作了,父親爲了我太勞累,還摔傷了。我希望父母將來能過上好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