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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片本報特派記者李志剛葉嘉利7月9日發自巴西
“巴西到底亂成什麼樣子了?”“你還好吧?”“國內記者沒再出什麼事吧?”巴西1:7慘敗德國之後,有關巴西國內出現騷亂的傳言四起,以至於國內親友一再詢問前方的情況、安全與否。有傳言稱,被擋在決賽大門之外的巴西,在聖保羅有焚燒大巴的不良事件發生,但同時也有人指出一些圖片及新聞涉嫌“造假”。
面對東道主慘敗的比賽結果,主場球迷的反應到底如何,有沒有發生騷亂?在貧民窟和球迷營,記者親身經歷了完全不同的兩種氣氛。
貧民窟>>沉默吞沒一切,沒有槍聲和搶劫
蜿蜒的山路一路向上走,蛛網似的電線懸在頭頂,污水在腳邊汩汩流淌。這裏是里約Condominio社區,中國人俗稱的“貧民窟”。
半山腰的小餐館,是這個貧民窟居民看球的“大本營”。比賽尚未鳴哨,居民們便結伴前來。出人意料的是,繼德國隊穆勒開場不久率先攻入一球后,上半場23分鐘至29分鐘,巴西隊進入“黑色7分鐘”,被德國隊打入4球。上半場沒完,德國5:0鎖定了勝局。
小餐館內,原本在賽前帶着黃、綠塗料在臉上畫彩的巴西球迷,由興高采烈變得沉默不語,少女、孩子們抹起了眼淚。一位小夥子徹底絕望,中場休息時悄然離場。人們打招呼時中氣十足的“Brazil,Brazil!(巴西,巴西!)”漸漸變得有氣無力。
“快撤吧!”同行的記者坐不住了。這樣特殊的地方,這樣殘酷的比分,將足球視爲生命的巴西球迷會有怎樣的過激之舉,誰也不敢想。中場休息時,出於安全考慮,記者一行撤出了貧民窟,離開餐館之前,一位攜女友在那裏吃飯的巴西青年球迷,用手捂住自己的臉,做出一副“羞愧萬分”的樣子。往山下走時,沿途居民雖然神情落寞,眼角掛着淚花,但對我們這羣陌生人依然友善,他們嘴裏都說着同一個詞:finish(結束了)。至少在那個時刻,這個貧民窟沒有人砸電視,沒有人敲桌板,更沒有槍聲、沒有搶劫。
球迷營>>扔酒瓶砸桌椅,所幸未致嚴重踩踏
在里約,巴西世界盃組委會將球迷營設在了科帕卡巴納沙灘上。身穿雨衣,拿着啤酒,比賽開始後在球迷廣場上看球的巴西球迷外表平靜,內心興奮,伴隨着巴西隊每一次進攻攻到前場,現場球迷都會爆發出熱烈的吼叫聲,然而這樣的情緒只保持了10分鐘,穆勒攻入德國隊第一球后,還沒有一絲的慌亂,“巴西,巴西”的加油聲還是此起彼伏。
然而這一次巴西人錯了,短短7分鐘時間,德國隊完成了“血洗巴西”的慘劇,上半場還沒有結束,德國隊5:0遙遙領先,這樣的比分,這樣的比賽,讓球迷廣場的球迷漸漸失去了理智。
在冷雨中,有巴西球迷開始宣泄不滿情緒,拿起手中的酒瓶四處亂砸,或許是爲了避免被“誤傷”,在這羣亂砸東西的球迷身旁的人四處散開。幾乎在毫無徵兆的情況下,上千人突然四處逃竄,黑壓壓的人羣像潮水般涌到離海灘不遠的道路上,場面瞬間失控。現場的護欄被沖垮,好在海灘地處空曠區域,並沒有發生嚴重的踩踏事故,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無奈之下,執勤的警察只能築起一道“人牆”,人們跑過這條安全線,各自整理自己的用品,看看少了什麼:有的人跑丟了拖鞋;有的人跑丟了錢包;還有的人跑丟了同伴……最倒黴的則是海灘邊上設立的“露天攤”,桌椅被掀得七零八落,啤酒瓶散落一地,而且很多人還沒有付賬,便直接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