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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聖保羅州裡貝朗·普雷圖市,蟄伏著一支中國少年精英隊。十五六歲的青春臉龐,透露出對未來的向往,他們在百年俱樂部博塔弗戈的青訓學校,放飛足球的夢想。他們還沒有擲下奪取世界杯這樣的豪言壯語,他們的心願是,有一天讓中國足球更美好。
一片紅土
三年前,河北精英集團開始在全國選拔青少年足球隊員,其中有女足也有男足,分批送往巴西學習。精英足球俱樂部的總經理徐弢是前中國國家隊守門員,副總經理陳小東在國內職業俱樂部有多年管理經驗。迄今為止,已有2批學員學成歸國,如今在巴西訓練與生活的是第三批小球員。
與20年前的健力寶模式不同,當時中國足協輸送了全國最優秀的青少年,但只是相當於挪了個窩,在巴西吃中國飯。而現在的少年精英隊,雖不是中國足協選派,但他們在巴西生活、學習、踢球,接受著巴西的足球文化和理念。
聖保羅州裡貝朗·普雷圖市,蟄伏著一支中國少年精英隊,他們所在百年俱樂部博塔弗戈的青訓學校,距離裡約要乘坐10小時大巴。抵達目的地,這是一座被譽為巴西加利福尼亞的小城,每天都有非常好的陽光。綠油油的草坪,生長在大片大片的紅土上,踢球後的球鞋,全都染成了紅色,連足球上也都是斑駁的紅土。『剛開始我們三天兩頭刷鞋,時間長了,發現刷了也白刷,就那樣了。』訓練結束後,一名隊員對記者說,他伸手抹了抹汗,立馬變成大花臉。
這裡,是足球少年的家,在這片紅土上,所有人都有著相同夢想,那就是中國足球騰飛的夢想。
巴西模式
這支青少年隊伍完全按照巴西模式管理,配備有主教練、守門員教練、體能訓練師、醫療師和裝備師五人。女足的新教練組剛剛到位,主教練托尼、守門員教練蒂亞戈、體能教練維拉,此前都在巴西職業隊執教。維拉算是『中國通』,曾經在石家莊帶隊,『很好』、『非常快』這樣的中文單詞,他都會說。
這些纔十六七歲的姑娘,還不懂得怎樣補充電解質。暫停休息時,維拉耐心地告訴她們,『喝一口水、喝一口功能性飲料,要交替』。見姑娘們大口大口地喝,他趕緊制止,『要小口小口喝水,否則體內水分走得更快』。主教練托尼告訴記者,『在這裡,我們傳授巴西的足球理念和足球技術。最好的培訓模式,是從娃娃開始培養,一個教練組把一群孩子一直帶到成年隊』。
根據巴西法律,18歲以下的孩子都要參加文化學習。與其說這是一個青訓基地,不如說是一所足球學校。因為孩子們在這裡接受文化教育,除了學習葡萄牙語,還要學習英語和西班牙語,晚上的文化課甚至要上到23時纔結束。盡管學習、訓練兼顧起來會很辛苦,但從來沒有人喊苦喊累,是中國足球的夢想支橕著這幫孩子長年累月乾著相同,卻意義重大的事情。
球探關注
17歲的洛陽少年白宇辰是這裡的老隊員,一年半的留洋生涯,他已能說一口流利的葡萄牙語,還成為女隊員的小翻譯。這批隊員年初剛來時,在校際比賽中,以0比2輸給哈薩克斯坦,大家心裡很憋屈,當場落了淚。三個月後再戰,中國9比0大勝,『那種感覺,倍兒爽!』小白自豪地說。
學校裡,還有一個特別的房間給中國隊,那是一間榮譽室。2012年,中國精英隊捧起了聖保羅州業餘足球聯賽保利斯杯U17的冠軍獎杯,這是該項賽事有史以來第一次冠軍獎杯被一支外國球隊捧起。這個獎杯,激勵著一批又一批精英隊的孩子,樹立更堅定的足球夢想。
正是因為有了付出,展示了實力,所以這幫孩子還得到當地球探的重視。14歲的廣東孩子巫林峰,去年11月來巴西,現在已經引起了博塔弗戈俱樂部的關注,被招入U15隊,今年5月赴意大利參加邀請賽,同羅馬、佛羅倫薩等豪門的青訓隊伍過招,他還成了助攻王。『一開始我不說話,兩人一組訓練時,我都一個人。後來,巴西孩子看我踢得好,主動過來和我交流,漸漸地,我就融入他們了。』小巫還透露了個小秘密,『在意大利時,我們集體出門,意大利姑娘主動找我們合影,還說要親吻我們,隊友都很大方,我覺得挺害羞的。』
改變看法
要想學習巴西足球的精髓就必須盡可能地融入到巴西的足球環境與氛圍當中,而事實上中國少年精英隊的孩子們也一直在這樣做,除了學習,還有各種各樣的社交活動。在裡貝朗·普雷圖市,少年精英隊成為當地居民爭相合影的對象。在巴西狂歡節期間,學校會組織孩子們去桑巴舞俱樂部活動,已經能說一口葡語的孩子們,大膽而熱情地同當地人跳起桑巴。
正是因為如此,這幫孩子纔接受到最純正巴西足球的熏陶。聖保羅州的博塔弗戈俱樂部,有百年歷史。6年前,建立了國際青訓足球學校,幫助培養來自中國、南非、新西蘭等各國的足球少年。總監儒尼尼奧指出,這批中國孩子有很棒的技術,但更需要學習閱讀比賽、理解比賽的技能。
紀律和團結的確是足球運動的最基本保證。但是在球場上,球員需要有應變能力和創造力,而這一點,恰恰是中國球員所缺乏的。儒尼尼奧打了一個比方, 『如果內馬爾在14歲的時候,你叫他別帶球,要多傳球,那他就不是現在的內馬爾了』。
被博塔弗戈U17青年隊相中的馬晟也坦言道:『來到巴西後,最大的變化是對踢球的看法不一樣了,對於比賽的閱讀和判斷,不該墨守成規,而是要靈活變通。』
娃娃抓起
在巴西世界杯期間,記者走訪了博塔弗戈、弗拉門戈、達伽馬、弗魯米嫩塞等傳統豪強,這些球隊都有著自己完備的青訓體系。巴西確實是足球王國,這裡的孩子從很小就開始接觸足球,牢固的根基使巴西隊湧現出一個又一個巨星。
曾經帶健力寶隊留學巴西的朱廣滬,如今也是少年精英隊的顧問,他每年都會前往博塔弗戈看望孩子們。朱廣滬認為,少年精英隊的留洋模式,能培養球員的綜合素質,幫助孩子融入巴西的足球環境,『因為足球首先是比賽,沒有完整的競賽體系的話,孩子的提高是有限的。在巴西,孩子們可以參加校際、州際,業餘的、俱樂部的各類競賽,通過比賽冒出不少苗子。很多孩子從7歲起就進入訓練營,每周訓練3次,保證一次比賽,其他時間回到學校和社區。這給了孩子更大的空間、更多的想象力,提昇了孩子的爭勝欲望』。
以馬晟為例,通過比賽,他被博塔弗戈U17隊教練看上,教練認為他是該俱樂部最好的中後衛,只是由於法律規定,他暫時還不能同俱樂部簽約,尚在等待正式的文件下發,但他已經進隊同巴西孩子一起訓練。
『如今的中超聯賽非常火爆,各俱樂部軍備競賽,瘋狂燒錢引進強力外援,但這究竟能給中國足球帶來多少深遠影響?』一位微博網友如此說。技術總監儒尼尼奧的話最能回答這個問題,『買球員只是速成,不會從根本上幫助中國足球。足球可持續發展,必須從娃娃抓起。最好的模式是,職業教練也帶青訓的孩子,將他們一直帶到成年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