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貧民窟裏踢球的孩子。
巴西被稱爲“足球王國”,這個稱號絕非虛名。足球是巴西青少年最喜愛的運動,特別是對於那些生活在貧民窟裏的孩子來說,他們不僅發自內心地熱愛足球,同時也把踢球視爲改變命運的重要渠道。可以說,足球承載着貧民窟孩子們的人生夢想。
昨天,記者走進里約熱內盧卡蒂特街區旁的一個貧民窟,在半山腰的一個球場內與住在這裏的孩子們一起踢球、交流。在如此原生態的環境中,記者切身體會到孩子們對足球酷愛,並由衷感嘆:巴西真正把“足球從娃娃抓起”落到了實處。
冒險上山尋找足球娃娃
貧民窟裏的生活環境雖然較差,但足球場幾乎是不可缺少的設施之一,無論是條件稍好的人工草皮球場,還是簡陋的土場。
爲了這次有些冒險的採訪,我幾天前通過衛星地圖搜索里約帶有球場的貧民窟,結果發現在所住的卡蒂特街區附近就有一個。我曾試圖邀請幾位同行一道前往這個貧民窟探訪,但同行們都拒絕了,沒有導遊和當地人的陪同,他們“打死也不去”。於是,我決定獨自前往。
昨天出門前,爲了安全起見,我沒敢帶相機,只帶了少量現金,以備遭到搶劫時保平安。在旅館前臺工作的小夥子得知我要去貧民窟,特意叮囑我要提高警惕。
按照地圖,我走了不到半個小時就到了貧民窟的山腳下。像大部分貧民窟一樣,這個貧民窟也建在半山腰上。考慮到安全問題,我沒有步行上山,而是在山腳下乘坐“面的”。這種白色的麪包車外形圓滾滾的,車裏的設備也顯得很老舊。司機是一位白髮老者,我付給他2.75元里爾,他讓車裏的乘客擠一擠,騰出一個位置給我。
麪包車沿着蛇形的陡坡一路上去,路面是用石頭鋪的,車有些顛簸。在轉過幾道彎之後,第一站到了。這裏有一個小飯店,飯店旁邊就是我要找的那個球場。
貧民窟裏的快樂球賽
正值午後時分,陽光很烈,但依然有一羣孩子在球場上踢球,歡笑聲和喊叫聲不時傳來。這個球場條件還不錯,鋪着人工草皮,周圍豎着幾米高的鐵柵欄,球場上方還拉着一面大網,防止球被踢到山下去。
看見我站在場邊看,孩子們朝我招手,示意我進來一起踢。
這些孩子看起來只有五六歲,都光着腳,但並不影響他們奔跑的速度和做各種技術動作,射門的力量也不小。和這些孩子們踢了一會兒,我就感覺有些體力不支,於是主動去當守門員。孩子們的柔韌性和靈活性特別好,假動作很逼真。他們踢球也沒有套路,有的孩子很喜歡用挑球、穿襠等過人方式。
踢了半個多小時,有些孩子回家了,有幾個孩子坐在場邊的蔭涼地休息。我從揹包裏拿出一本國內出版的世界盃觀賽手冊,孩子們立刻圍攏過來。一個叫加布裏埃爾的小孩膽子略大,他從我手裏拿走書,說了一句葡萄牙語,大意是:借給我看一會兒。
幾個孩子一頁一頁地翻看着,很入迷的樣子。當翻到介紹巴西隊的那幾頁時,他們擡起頭說了一大串葡萄牙語,然後指着巴西隊頭號球星內馬爾的照片豎起了大拇指。看到守門員塞薩爾的照片,一個孩子還模仿着他的撲救動作,我知道他的意思,塞薩爾在與智利隊的比賽中撲出了對方的點球,現在是巴西人民心目中的大英雄。
“貝利也是貧民窟出來的”
看完書,幾個孩子意猶未盡,和記者玩起了顛球遊戲,規則是可以用除了手臂以外的任何身體部位顛球,球不能落地。一個長着一對大門牙,兩牙之間還有道縫兒的孩子,長得不僅像羅納爾多,技術也不錯,穿着人字拖鞋顛球,顛了幾十個球都不落地。其他孩子也不示弱,用腦門、肩膀等部位顛球,很有“範兒”。
臨別時,我送給這些可愛的孩子們每人一件小紀念品:帶有巴西足協標誌的鑰匙扣。他們拿在手裏,左看右看,非常興奮。
這時,從遠處走過來一位中年男人,應該是某一個孩子的父親,他看到記者和孩子們一起踢球,微笑着豎起了大拇指。這位中年男人略懂英語,和記者聊了起來,“生活在貧民窟裏的人大都沒有工作,所以很難供孩子們上學,沒機會念書的孩子,特別是男孩們,大部分時間都是在踢球,他們都想成爲球星。”中年男人掰着手指頭說:“貝利、加林查、羅馬裏奧、羅納爾多、裏瓦爾多、羅納爾迪尼奧,這些巴西著名的球星,都是從貧民窟裏走出來的。”
特派記者高煒(本報里約熱內盧4日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