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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西、伊瓜因、拉維奇、阿圭羅、迪馬利亞……阿根廷的前鋒群羡煞眾隊,但藍白軍團也有自己的苦衷,那就是尤其後場的球員等級完全不能與前場相比。與此同時,他們的死敵巴西卻面臨與阿根廷恰恰相反的問題:曾經稱霸全球的鋒線突然不見了蹤影,鋒線巨星群似乎消失了,只留內馬爾,而巴西的中後場卻無比強悍,大牌眾多。阿根廷與巴西不同的足球人纔出產體系的背後,隱隱有一雙無形的手在運作,這雙手就是經濟。
阿根廷出售快速培養前鋒牟利
阿根廷當地有這樣一個笑話一直流傳著:造物主會把好的東西和壞的東西搭配起來,分給世界上不同的地區。而當他看到阿根廷有著豐富的資源、清新的空氣和肥沃的土地時,就說:『你們不能都拿好的東西,也應該拿點壞的東西。』於是,他就讓阿根廷人得到了一個壞政府。其實這個笑話就足以反映出阿根廷百年經濟衰退的本質。很難再有哪一個國家還會在新商業文明時代閉關鎖國,更不會在上世紀90年代讓比索的匯率緊盯美元,從而導致在經濟危機時一系列經濟惡化。這就是高喬人,他們從不喜歡被別人掌握命運,甚至會一意孤行,直到曾經被他們鄙視的智利人也把他們遠遠地甩在了身後。
盡管阿根廷進入了世界杯八強,但阿根廷隊鋒線一流、中場二流、後防三流的情況並未改變。阿根廷防守人纔為何如此短缺?阿根廷的經濟學教授桑德萊裡斯從足球經濟的角度進行了分析,認為這是因為阿根廷足球俱樂部過於追求經濟利益導致的。很久以來,阿根廷就飽受欠缺一流後衛之苦,或者說後防人纔的培養一直存在問題。眼下,在歐洲豪門裡,幾乎沒有引人注目的阿根廷後衛的,在阿亞拉、薩內蒂和薩穆埃爾之後,阿根廷幾乎找不到接班人,而在鋒線上,倒有梅西、阿圭羅、伊瓜因、迪馬利亞等眾多巨星。
為什麼阿根廷出產了如此多的偉大前鋒,培養的優秀後衛又如此至少?顯然這並非是偶然現象,阿根廷足球界過於功利化的做法,是導致國家隊出現這種『頭重腳輕』現狀最大原因,而這種情況值得阿根廷足協深思。阿根廷經濟學教授桑德萊裡斯認為,從經濟角度來說,這種現象是很好解釋的,前鋒與後衛身價比之間的變化導致了阿根廷足球深層次問題的出現。最近10年,後衛與前鋒之間的身價差距是越拉越大,這在阿根廷也不例外。對最近3年阿根廷200例足球轉會分析後可以發現,前鋒對後衛的身價比是成倍增加了,而且這種趨勢越來越明顯。
前鋒後衛身價比的變化,輕松地就解釋了阿根廷前鋒大大多於後衛的現實,因為無論是普通人還是機構,都會對經濟方面的因素做出最快速的反應,球員和俱樂部也是如此。就像在農業裡,如果種植大豆比種植麥子經濟效率更好,那麼農民就會多種大豆,少種大麥。在足球裡也是如此,培養前鋒比培養後衛更有效益,俱樂部就會將更多的財力和精力花在培養前鋒而不是後衛上,而由於前鋒的工資往往比後衛高,球員們也都更願意踢前鋒。這種情況在阿根廷足球界常年積累,就導致了阿根廷足球產業的單一化,出產的優秀後衛遠比優秀前鋒少。
不過一個問題是,既然前鋒比後衛值錢的情況在全世界都存在,為什麼這個問題對阿根廷足球的影響卻是最嚴重、最明顯的呢?經濟學教授桑德萊裡斯認為,這與阿根廷貨幣在2001年之後開始大幅貶值有很大關系,像巴西和烏拉圭這些國家,貨幣貶值就沒這麼嚴重。貨幣貶值導致阿根廷球員出口量大增,各俱樂部為追求產量和效益,急功近利的情況也就越來越嚴重。
巴西聯賽有錢了卻毀了前鋒
與阿根廷遭遇的百年衰退形成鮮明對比的,是巴西經濟的持續增長。作為全球新興經濟體的代表之一,巴西在過去20年裡通過一系列具有延續性的教育、就業和以減貧為重心的經濟社會政策,讓越來越多的人慢慢變得富有。上世紀90年代,許多窮人家的孩子第一次有了走進學堂的機會。到了本世紀的頭10年,這些孩子走出課堂走上就業崗位,成為巴西勞動者群體中的新生力量,也帶動了各自家庭的致富之路。世界經濟在2008年以前的很長一段時間裡走在快速發展的軌道上,巴西很好地利用了這個時間段來發展自己,各項經濟和社保政策體現了政府的責任心,而且大多得到了切實貫徹。多種因素的結合,帶來了今天中產階級的興盛局面。
巴西國家統計局在3月上旬公布了最權威的2011年經濟數據:該國GDP約合2.38萬億美元,人均GDP約為1.22萬美元,這標志著巴西正式超過英國成為全球第六大經濟體。財長曼特加甚至滿懷信心地表示,巴西在2015年之前就能超越法國躋身全球前五。
與經濟增長一樣,縱觀最近幾年巴甲聯賽總收入的走勢,只能用『一路上揚』來詮釋,03年巴西聯賽總收入3.23億歐元,07年是4.2億歐元,08年20家巴甲聯賽收入上昇到6.8億歐元,而2010年進一步增長到9億歐元,將法甲甩在身後,位居世界第五位。巴西媒體預計,憑借2014年世界杯的天時地利人和,巴西甲級聯賽總收入將達到13億歐元,超越意甲,位居世界第四位。在當今巴西,越來越多像Rede電視臺的大公司贊助巴西聯賽,甚至這些大公司為俱樂部大牌球星支付薪水,這也成為巴西聯賽的一大特色。有了大公司的慷慨解囊,巴西聯賽不僅能吸引球星回歸,同時也能留住新秀。
若不是巴薩俱樂部給出了天價,內馬爾根本沒有動力前往巴薩踢球。但更多的球員,則留在了巴甲。巴西人天生的技術優勢在讓巴西本土聯賽打法好看,競爭激烈,但技戰術水平、比賽節奏與歐洲相去甚遠。這種慢節奏、低對抗強度,不利於頂尖前鋒的成長。
如今的巴西聯賽資金豐裕,球隊出售球員盈利的壓力在減輕,俱樂部在人纔的培養上也就更均勻。在足球場上,球隊也不再將進球作為讓球員出彩的唯一手段。翻看2013年巴甲聯賽積分榜時,我們發現這個聯賽的冠軍場均進球僅有2.0個,而且這已經是聯賽中攻擊力最強大的球隊,上賽季英超冠亞軍的場均進球為2.6個,西甲進球最多的球隊同樣有這樣的成績,反映在總數上,巴甲38輪過後進球最多的球隊僅有77個進球,在同樣38輪的英超和西甲中,強火力球隊都超過了100個,巴甲聯賽的總進球數(936)也遠遠少於英超(1067)和西甲(1028)。
鋒線上,年過30的弗雷德受到了垂青,當初最不被看好、流落俄超的胡爾克挑起了大梁,巴西的鋒線從未如此寒磣。但巴西中後場並沒有並沒有出現人纔斷層。巴西的中後衛、邊後衛、後腰簡直處於產量過剩的狀態,胡安、阿萊士和路易松纔剛剛老去,巴黎中衛馬基尼奧斯、馬競中衛米蘭達以及在巴西國內頗有聲望的德德和多利亞就如雨後春筍一般冒尖,他們就仿佛是1998年的巴西前鋒們一樣,只能抱怨同樣競爭國家隊位置的隊友太過強大,邊後衛和後腰也有許多優秀人纔被排除在了國家隊門外。綽號『大菲爾』的斯科拉裡擁有史上防守最好的巴西隊,無論是蒂亞戈·席爾瓦還是大衛·路易斯,都是世界頂級中衛,即便是古斯塔沃和費爾南迪尼奧也是世界級的防守後腰。
中後場球員在歐洲能拿到的年薪比在巴西時高,而歐洲俱樂部也更欣賞巴西出品的中後場球員,2013年國際轉會市場數據顯示,巴西球員轉會到歐洲五大聯賽中,兩名是門將(數量僅次於西班牙和阿根廷),16人是後衛(僅次於法國和西班牙),14人是中場(僅次於法國、阿根廷和西班牙),但鋒線上巴西排不進前5名。看看五大聯賽頂尖球隊,絕少有巴西球員能打上主力中鋒的位置。
巴西防守型球員數量的增長,顯示了巴西球員對職業足球態度的轉變。在幾年前,防守型球員甚至都不願承認他們踢的位置,因為聽上去名聲不好。畢竟足球是進球得分的游戲,而不是防守。現在,已經沒人在乎了。他們知道只要在自己的位置上成為最佳,就可以保證他們獲得去西班牙或意大利的機票。
現代足球的潮流也在壓制巴西前鋒的成長。巴西名宿托斯唐感嘆:『從巴西聯賽的俱樂部到海外豪門,他們都給前鋒灌輸防守的理念、團隊足球以及紀律,這也束縛了那些天纔前鋒的成長。』托斯唐哀嘆如今理想主義已經無法在足球世界中生存,這也限制了巴西再次出產『貝利』這樣的前鋒。這樣的結果也造成了羅納爾多離開後,巴西足壇再也無法找到一個配得上桑巴足球名號的超級前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