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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退休了,我就全國各地去倡導他們建足球訓練場,讓孩子們有更多踢球的地方。”說這句話的人,不是什麼體育名人或者足球運動管理機構的人員,而是中國駐巴西大使李金章,一個地地道道的球迷。藉着世界盃在巴西舉行的機會,本報記者在中國駐巴西大使館專訪了李金章,聽他聊現場看世界盃的感受,聊他所看到的中巴足球之間的差異與差距。據李金章透露,中巴足球友誼協會已經創建,未來將爲兩國的足球文化交流起到推動作用。華西都市報特派記者閆雯雯發自巴西聖保羅
壹
暢聊世界盃
爲C羅遺憾,我是巴西鐵桿
在巴西世界盃期間,哪個主辦城市有比賽,哪個城市當天下午就會放假。6月26日下午,巴西利亞迎來了小組賽最後一輪葡萄牙與加納的比賽。儘管中國駐巴西大使館不能和巴西其他單位一樣放假,但使館的工作人員還是獲得了去現場看球的機會,這其中也包括了大使李金章。
“現場看到C羅潸然淚下,黯然離去,還是爲他感到遺憾。”李金章說,“儘管場館外圍的附屬設施並沒有太完善,有些水泥還沒有抹平,但場內綠草茵茵,球迷們非常享受世界盃的氛圍,現場看球感覺非常好。”
爲C羅感到惋惜,但作爲中國駐巴西的大使,李金章自然還是巴西隊的鐵桿粉絲,希望他們能夠走得更遠。
“我喜歡巴西隊,內馬爾、奧斯卡、馬塞洛、大衛·路易斯……這些球員都非常好,我希望這批隊員能抓住難得的機遇,在職業生涯的最好時光,取得好成績,否則再過四年就很難說了。很多隊員已經沒有下一屆世界盃了。”
當然,李金章對世界盃的瞭解當然不僅限於巴西隊,“像巴神這個年紀還有機會,但布馮和皮爾洛註定要離開賽場了。還有西班牙的伊涅斯塔,恐怕也沒有下一次機會了。這一次,西班牙出局最主要的原因,我認爲一個是年齡結構偏大,另一個,也跟他們的戰術打法有關係。”
貳
談中國足球
很尷尬,不願談卻躲不過
因爲正值世界盃期間,作爲中國大使的李金章也會遇到和記者一樣的尷尬問題:爲啥中國隊沒進世界盃?
“我不願談中國足球,很尷尬、很遺憾,但我也知道躲不過。”說到中國足球,李金章跟所有球迷的反應是一樣的,“巴西朋友也會提及,我們是世界人口最多的國家,也是國際足聯正式認可的足球發源地,但是,中國足球發展一波三折,也有過好時候,最近這些年,更多的卻是萎靡不振。”
談及中國足球落後的原因,李金章認爲,“從體制、機制、組織、管理、普及和培養人才來看,足球應該當作一項系統工程,重新加以考量,修修補補、長官意志,各行其是、朝令夕改,是不能搞好足球的。”
儘管長期在國外生活,但李金章對於中國足球的現狀還是很瞭解的,“現在我們國內的一些俱樂部財大氣粗,投巨資,有條件引進頂級球星,搞好球市,引起大衆的關注,這對普及足球運動都有幫助,但這改變不了水平問題。日本足球在亞洲取得這麼好的成績,是因爲學習巴西矢志不渝,我們不一定非要學巴西,但最起碼要有一個大致的目標。看看我們的國足教練,風格都不太一樣,成績不行就給人開掉,開掉再打官司,特別不可理解,花了不少學費。”
說到這裏,記者跟李金章都笑了,“當然,我現在就是個球迷,可以不負責任地瞎說,可能有人也不願意聽。”
叄
說水平差距
我們被六七歲小孩踢得團團轉
從李金章的足球知識儲備不難看出,他並不是來了巴西才成爲球迷的。“很小的時候就喜歡足球,踢右後衛,不過就是不入流的水平,連校隊都進不了。”李金章說,來巴西之後,他對足球的喜愛得以延續。
“在我們居住的宿舍區也有草坪球場,我們使館也有球隊,平時會和巴西的一些機構以及其他駐巴使館切磋球技。”李金章說,就是在親身參與中,感受到中巴足球之間的差距。
李金章舉了兩個例子。一個週末,使館的球隊去附近的一個公園踢球,遇到了幾個六七歲的小孩子,但這麼小的孩子,打得也是有模有樣,使館隊被他們踢得團團轉。還有一回,國內一支U15的青少年足球隊和巴西一支U14球隊踢了一場友誼賽,踢出了一個0:5,但這支球隊回國以後,拿到了全國青少年冠軍,差距盡顯。
到了巴西,你才能理解“國球”這個詞,這就像我們的乒乓球在中國的地位,“我們小時候沒有別的玩,就是打乒乓球,所以,我們國家的乒乓球人口衆多,與之相比,我們的足球人口少。而且,硬件條件不是特別理想。土地資源的匱乏,很難在大城市裏找到足夠數量的足球場。巴西不一樣,到處都是草皮和平地。”
肆
加強足球交流
頭面人物要幫我們拿世界盃
作爲世界上兩個重要的發展中國家,中國與巴西的合作與交流體現在各個方面,互相取長補短。而在足球的層面,中國要向巴西學習的實在太多太多。
“中巴兩國關係很好,不少巴西足球界人士對發展中國足球,有時候表現得比我還積極。他們見我就說,中國足球必須要搞上去,一位巴西體育界的頭面人物,甚至還提出了三大目標——第一,中國隊要進入決賽圈,第二,拿一屆世界盃冠軍,第三,能夠舉辦一次世界盃。”李金章告訴記者,“你們應該知道羅納爾迪尼奧吧,他前不久還提出自己想爲中國足球運動發展出力,做一些普及和提高的工作,他正在聯繫相關部門,進行溝通,態度非常積極,意願也很強烈。”
事實上,羅納爾迪尼奧已經開始行動,近日,他率領米內羅競技隊來到中國,與貴州人和、江蘇舜天以及廣州恆大進行了三場較量。
“在人員培訓方面,我認爲兩國可以多做一些事情,可以在足球俱樂部、足球學校,教練員培訓等方面展開合作,”李金章透露,目前,中巴足球友誼協會已經建立起來,由當地華人擔任會長,他本人也是名譽會長,未來一定會更多地推動中巴足球的交流。
記者手記
在巴西,談足球就是談政治
採訪之前,使館的工作人員就告訴我,大使很懂足球,關於足球的問題儘管提問。但是,總覺得這麼“高大上”的採訪,足球最多隻能做個由頭,還是聊聊經貿合作、金磚國家啥的更在點上。沒想到,在接近一個半小時的採訪中,足球一直是主旋律。或許,這就是巴西的與衆不同之處,足球,就是巴西的政治。
身在世界盃舉辦國,李金章也和大家一樣,感受到巴西民衆對世界盃的愛恨交織。“反對意見主要集中在世界盃的耗資巨大,不如加強民生與教育。其實,巴西政府還是做了很多工作。比如說幫助3600萬人脫貧,其中一部分還進入中等收入階層,社會正從金字塔形變到橄欖形,還建立了776雷亞爾的最低工資水平線……”
李金章說,媒體對巴西的報道也有些片面,令人對巴西這個國家留下“危險”“落後”的印象。的確,巴西存在貧富差距懸殊的問題,聖保羅和里約也確實存在治安隱患,小偷、搶劫問題都存在,販毒也造成了巴西社會的不穩定。但在巴西生活了兩年多的李金章認爲,巴西是一個非常適宜居住的國家。
聊巴西足球,聊巴西社會,最終話題還是回到足球。“兩國足球還是要多加強合作、交流。像魯能就在這裏建立了足球基地,派球隊來訓練、學習,這就是非常好的交流。”李金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