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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國門神卡恩曾經在自傳《1號奧利弗·卡恩》中,對足球比賽有過這樣的敘述,“有時候,我會在不經意間萌生這樣的感覺,球員就像是一名現代角鬥士。”這種理解不無道理,因爲兩者從形式上真的頗多近似。只是因爲種種原因,當你不是這場角鬥中能夠左右勝敗的角色時,你的命運只能隨波逐流,那麼這種告別,總會讓人慨嘆!
森勝元—蘭帕德
“人應竭盡所能……然後再聽天由命。”
——《最後的武士》
曾幾何時,“三獅軍團”的首發陣容中一定會爲蘭帕德留下位置。他曾經是英格蘭隊的一面旗幟。然而時過境遷,隨着年齡的增長,能力的下降,新人的輩出,在巴西的土地上,蘭帕德已經無限趨近於“榮譽”——於情於理難以迴避,卻只能束之高閣。
蘭帕德在36週歲生日當天,親眼目睹了英格蘭1比2慘遭逆轉,輸給烏拉圭而無緣小組出線。三場小組賽,在英格蘭隊最需要勝利,最需要有人挺身而出的時候,主帥霍奇森沒有想起蘭帕德。只是在已經出線無望,有些“觀光留念”味道的最後一戰,才讓他披掛出場。然而蘭帕德用他積極的拼搶、滿臉的汗水以及不懈的奔跑交出了自己的答卷。
而在電影《最後的武士》中,身爲天皇老師的森勝元,在日本維新的大背景下,仍舊保持着傳統的武士精神,從而與日漸西化的軍隊格格不入。一如蘭帕德,雖然在霍奇森的球隊中地位猶在,卻已經因爲時代的前行而在“舞臺”上被邊緣化。於是森勝元不惜以舉兵對抗天皇新式軍隊的方式,來表明自己的心跡,雖然他深知這是一場不可能打贏的戰爭,但他卻義無反顧,不惜爲自己所堅持的信念獻出生命。蘭帕德頑強的表現贏得了尊敬,他用榮譽的方式完成了屬於自己的最後道別。
《最後的武士》中有這樣一句臺詞:“人應竭盡所能……然後再聽天由命。”在36歲英格蘭老將的最後一次世界盃上,他用最後的90分鐘表演,詮釋了這句話。
井口清兵衛—卡薩諾
“在下先行告退了!”
“在下先行告退了!”
——《黃昏清兵衛》
如果能夠隨隊一路殺入本屆世界盃的四強,那麼意大利鋒將卡薩諾,就將在本屆世界盃期間度過自己的32週歲生日。然而當效力馬競的烏拉圭後衛戈丁用頭頂進那記絕殺後,一切希望隨之被砸碎。
雖然在本屆世界盃上,卡薩諾在鋒線上獲得了僅次於巴洛特利的出場機會,但讓人感嘆的是,今時今日卻已不是他年華中最好的時光。2006年,意大利奪冠時,意大利鋒線人才濟濟,根本沒有卡薩諾的容身之所。2010年,卡薩諾因爲性情桀驁、個性十足,再次無緣意大利國家隊。如果南非有卡薩諾在陣中,也許意大利能逃過小組賽出局的命運,如果來到巴西的卡薩諾還有四年前的狀態和神勇,那麼也許意大利能避免再次小組賽出局的命運,但如果終歸只能是如果。
自身條件的制約,往往會對進一步發展帶來影響。《黃昏清兵衛》中的主角井口清兵衛雖然身懷劍術絕技,但因爲妻子早年過世,家中兩個女兒以及年邁老母都需要照料,加之他下級武士的身份,日子過得十分寒酸,因此無法參加同僚們散工後的酒席聚會,得了個“黃昏清兵衛”的稱呼。“不合羣”自然就失去了得到上司賞識提升的機會。井口妻子的亡故,一如卡薩諾桀驁不馴的性格一般,自己無從選擇,但卻逃避不了帶來的影響。如果黃昏清兵衛出生在一個刀劍打拼的武士年代,那麼也許他的命運會因爲自身的劍術而有很大改觀,但他卻生活在槍炮大興的日本幕末。這種“生不逢時”的感覺,恐怕卡薩諾也會有吧!
吉村貫一郎—愛德華多
“在下決心已定!”
——《壬生義士傳》
2014年世界盃揭幕戰即將打響之前,克羅地亞隊陣中一位球員,卻在奏響巴西國歌時緊閉雙眼,身體微微顫抖。他身穿紅白“格子衫”,可他卻出生在巴西,他就是愛德華多·阿爾維斯·達·席爾瓦。
沒錯,他就是在效力阿森納期間,被伯明翰隊後衛兇狠地剷斷腿的那個達·席爾瓦。這是愛德華多職業生涯中的一個重要事件。而上一次決定他人生和事業軌跡的決定,發生在他15歲的時候。當時一位球探把愛德華多帶到了克羅地亞。在隨後的5年時間裏,他沒有回過家。他當時的生活條件相當不好,睡在球場的一個庫房裏,每天在俱樂部的小賣部裏吃飯。但愛德華多也明白,自己既然已經作出離開家的選擇,就必須爲自己的前途奮鬥。後來,他娶了一位克羅地亞姑娘爲妻,並在2002年成功入籍。
在電影《壬生義士傳》當中,主角吉村貫一郎出身南部家族,是一位負責文化和劍術傳授的下級武士,但微薄的收入卻難以使家人撐過饑荒。爲了不使家人餓死,吉村頂着巨大的壓力和內心的不捨離開了部族,這就如同愛德華多15歲背井離鄉一樣。吉村貫一郎生命的最終謝幕,是因爲自己投效的新選組兵敗被追殺,他逃回生養他的南部家族,但爲了避免牽連部族,他最終無奈地帶着不捨自殺成仁,而愛德華多的世界盃謝幕,竟然也是在巴西。吉村貫一郎在表明自己離開南部的決心時曾說:“在下決心已定!”只是不知身穿“格子衫”的愛德華多,置身世界盃賽場,對陣巴西,聽到巴西國歌時,心中是否也在回憶自己當年的那個決定。
本版文字本報記者李遠飛J13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