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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意大利隊出場前,那些久經沙場的戰士臉上的悲壯,看着皮爾洛腳上的那雙黃色的足球鞋在綠草地上畫出的一道道奇異的弧線,耳邊莫名其妙地飄過一首歌:“綠色山崗上,有一片鵝黃,西西里檸檬散發濃郁芳香……親愛的人啊,何時才能重返故鄉。”
這支歌叫什麼名字?好像就是《西西里檸檬》。思想就是那樣奇怪,大學時代聽到的一部廣播劇中的歌,就這樣左右了我看球的情緒。廣播劇是根據意大利現代著名作家皮蘭德婁的同名短篇小說改編的。講述了一個悲傷的愛情故事:善良的鄉村長笛手密庫喬,不惜犧牲自己的一切,賣掉了自己所有的財產,幫助未婚妻苔萊季娜從一個貧窮的鄉村姑娘,成爲著名歌星,進入了上流社會。分手5年之後,鄉村長笛手揹着一口袋象徵他們純樸愛情的西西里檸檬,乘坐了36個小時火車,從西西里鄉下一路向北,在他們當初約定的結婚的日子,到那不勒斯城裏去看望苔萊季娜。然而,迎接密庫喬的卻是傭人的蔑視,廚師的白眼,還有苔萊季娜的輕慢。此時的苔萊季娜,已經是一個滿身珠光寶氣,周旋在一羣上流社會客人之間的交際花。痛苦的密庫喬默默地留下那些檸檬後悄然離去……“綠色的山崗上,有一片鵝黃,西西里檸檬散發濃郁芳香……”女中音歌唱家羅天嬋那舒緩醇厚動人的聲音,唱出了人間的悲涼和那化不開的憂傷。
耳邊那悲傷的旋律揮之不去,眼前又出現了1994年世界盃決賽,巴喬罰失點球后茫然的眼神和離去時那落寞的背影。
無論如何都想不明白,西班牙和英格蘭都是我喜歡的球隊,當他們離去時,我只覺得悲壯,怎麼輪到意大利就變成悲傷?如果這場球的失敗者換成烏拉圭,我是不是還會這樣?
無論如何也想不明白,這麼一場醜陋的比賽,怎麼就能引人悲傷?無論如何也想不明白,爲什麼意大利這個名字本身就好像有一種魔力,能夠引發人們無限的遐想?也許因爲她傳遞着斯巴達克斯的悲壯,也許因爲她承載着中世紀的黑暗骯髒,也許是她發揚了文藝復興的光輝燦爛,也許是她養育了悲情堅忍的戰士牛虻……
就足球來說,也許什麼都不爲,只因爲意大利隊那一身海洋般的藍色,和皮爾洛腳下的那一片鵝黃……
李永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