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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美史中關於印加帝國的強盛,一直是一個有趣的話題。學者們熱衷於討論,這個曾經在南美大陸鼎盛一時的王朝擁有多麼炫目的科技與文化,但看似強大的印加帝國卻被輕鬆顛覆了,難道僅僅是因爲西班牙冒險家皮薩羅與他帶着的百餘位士兵?
也許數百年後,當人類再次回顧21世紀初的足球史,仍會以羨慕的口吻談及西班牙隊的偉大——2008年歐洲盃、2010年世界盃、2012年歐洲盃,連續三次登頂國際大賽,這個屬於西班牙的足球王朝何其偉大。但偉大卻在剎那間灰飛煙滅。
智利隊與西班牙隊的實力差距,或許遠不及三位數的西班牙軍隊與數十萬印加帝國部隊之間的溝塹明顯。映出西班牙足球王朝落幕時的悽慘,不是這一場失利的結果,而是接連而來的魂不守舍,結果已然慘不忍睹,場面更是完全不符合曾經的王者的身份。
有人說,這或許是近幾屆世界盃冠軍的宿命,法國隊(2002年)、意大利(2010年)隊都曾頂着衛冕的耀眼光環遭遇小組出局,如今輪到了西班牙。但“宿命”終究不是一個科學的答案,究竟是什麼令這個王朝瞬間垮塌?西班牙人自己有些答案,卡西利亞斯認爲“缺乏奉獻精神”,阿隆索坦言“求勝慾望不強”,而託雷斯的回答是“我們不夠優秀”。
“西班牙隊的衛冕希望破滅了,他們對於世界足球的統治也宣告結束了。”BBC的觀點來自於智利隊主帥桑保利,“西班牙隊在過去六年的表現無與倫比,但這批球員不可能將優勢維持下去,足球在改變,世界上也沒有永恆的成功。”《紐約時報》用邁克爾·喬丹無法繼續奉獻精彩扣籃的例子來說明,任何偉大的球員與球隊都會碰上英雄遲暮的沮喪,“現在的西班牙隊有些軟弱,他們應該意識到這一點。”
老了,也許是一種解釋。在統計表中,卡西利亞斯代表西班牙隊出戰156場比賽,替補席上的哈維也踢了133場,博斯克早在2008年歐洲盃後就當上了主帥。“印象中的博斯克從不會在指揮比賽時大吼大叫,但是看着自己的球隊以顛覆的方式告別世界盃,他完全沒辦法掩飾內心的焦慮。”法新社表示,63歲的功勳教練習慣於媒體的禮遇與信任,現在則是一聲嘆息,一場史無前例的風暴正在靠近。當然,一場換血也勢必到來。
並非每個人都喜歡西班牙和tiki-taka的足球哲學。包括馬拉多納在內,將這種繁雜而不夠直接的傳球戰術稱之爲“歷史遺物”的反對者們,無不表達了欣喜。但也有不少人堅信,tiki-taka會附身於其他球隊、其他戰術而得以重生,沒有一種常勝的模式,這本身就是足球最大的魅力之一。
但西班牙隊會走向何方?《衛報》記錄了球隊離開球場時的一幕,“球員們低頭沉默不語,守候在通道的記者靜靜地拍攝,不願打擾他們,也有人試圖去安慰,輕輕地說着‘撐住,彆氣餒’。”這個偉大的王朝,徒餘遠去的背影,至少在巴西如此。是重新崛起還是回到起點,似乎不再重要,就如同《阿斯報》所說的,“不用說抱歉,你們已經足夠優秀,給我們帶來那麼多的美好回憶。”
本報記者黃春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