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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根廷與波黑比賽之後,里約地鐵裏擠滿散場的球迷。由於球迷成分複雜,比賽結果帶來的各種不同的情緒在狹小的車廂裏發酵,最後與比賽毫不相干的一羣巴西人爭吵了起來。嗓門越來越大,情緒越來越激動,當語言逐漸不能壓制住對方的時候,有人就開始敲打車廂頂棚,每個人都感覺到,只要一丁點火星,整個車廂就會演變成暴力衝突。
不過,最後暴力沒有發生。下車後,懂葡文的同事告訴我,衝突的雙方其實是里約兩個俱樂部弗拉門戈隊和弗魯米嫩塞隊的球迷。他們本來希望傳統死敵阿根廷隊被暴揍一頓,沒想到阿根廷以2比1獲勝,梅西還貢獻了一個精彩進球,等於是當衆羞辱了驕傲的東道主球迷。外禦其侮不成,兄弟就開始鬩牆。好在車廂內人數更加衆多的阿根廷球迷非常清醒,深知身處巴西好漢不吃眼前虧,既然球隊勝了還是保持低調爲好,所有人於是一言不發保持中立,估計這也是衝突最終未能擴大的最主要原因。
這場在馬拉卡納球場舉行的比賽有大約8萬人到場,大部分是阿根廷球迷,其次是巴西人,在藍白色的海洋中,身穿黃色球衣的巴西球迷異常顯眼。每當波黑隊有精彩表現時,巴西人都爲之歡呼,波黑隊下半場攻入一個球后,很多巴西球迷甚至肆無忌憚地喝彩,這無疑是在向周圍的阿根廷球迷挑釁,而這正是球場安全的大忌。英超比賽嚴禁客場球迷坐到主場球迷中,反之亦然,俱樂部在售票時都嚴格區分主客場球迷的座位。世界盃球迷混坐,實在有很大的安全隱患。
自從1998年法國世界盃德國足球流氓鬧事,將一名法國憲兵打成植物人後,歷屆世界盃基本很平靜。但這不代表賽場內外是安全的,也不代表沒有足球流氓,就不會有暴力事件。事實上,普通球迷與足球流氓之間以及激情與暴力之間的界限,很多時候是非常模糊的。去年在巴黎的人權廣場,我就親身經歷了巴黎聖日耳曼球迷從慶祝聯賽勝利的狂歡,到暴力衝突短時間內轉換的過程,最後激動的球迷隨意拆掉人行道的石頭襲擊警察,我也體會到了催淚瓦斯的味道,脖子也被擊傷。
足球與暴力一直是如影隨形的。南美的足球暴力比起歐洲來還要嚴重,一份數據統計表示,自1983年以來,阿根廷平均每年有超過5人死於足球暴力。2011年,里約兩個俱樂部球迷發生衝突,其中有人開槍造成1死18傷的慘劇。去年世界盃抽籤剛結束,巴西兩俱樂部巴拉納競技和達伽馬球迷也發生大規模衝突,至少造成三名球迷受傷。賽後,警方在研究錄像和照片時發現,甚至有前地方議員參與了騷亂。
據稱這次前來巴西觀看世界盃比賽的中國球迷有8000多人,並非給大家愉快的巴西之行添堵,但必須提醒的是:看球有風險,時刻要謹慎。最後祝所有人享受世界盃,享受足球。
·王子江·(據新華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