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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球第4的轉會投入、中超第4的排名、亞冠小組賽草草出局的尷尬,這些發生在山東魯能俱樂部身上的故事,在最近約一個星期的時間裡都顯得沒那麼重要了,該俱樂部主教練庫卡與《體壇周報》記者張遠之間的論戰為俱樂部轉移了矛盾。
昨天(19日),山東魯能俱樂部新聞官林祥玉在實名認證的微博上發表文章,用『跳梁小丑』、『不知羞』、『暗行苟且』等詞語指責《體壇周報》記者張遠,後者已隨隊采訪15年。而此事的起因是《體壇周報》刊登了一篇庫卡訓練態度不認真的報道。
昨天,《法制晚報》記者電話采訪了張遠。他表示,他對俱樂部的處事方式感到很遺憾。
交鋒·起源
背景:本月12日出版的《體壇周報》上,一篇署名『本報記者組』的文章稱:『據魯能隊員透露,庫卡的訓練套路基本就是「喝咖啡、搶圈、對抗」三步走。』
當天深夜,俱樂部通過官方微博回應稱報道不實,『我們向來歡迎批評建議,但不接受臆想采訪和惡意誹謗!對此俱樂部保留進一步追究其相關責任的權利。』隨後,已經隨魯能采訪了15年的老記者張遠被俱樂部『封殺』。
『喝咖啡』報道真實 遭『封殺』懶得較真
FW:『喝咖啡』的報道真實嗎?
張遠:這些報道都是真實的,都有照片為證。這些事實是每個跑魯能的記者都知道的。
FW:稿子見報後,和俱樂部交流過嗎?
張遠:俱樂部的人當時就跟我說,這樣寫不應該。他們首先問我『記者組』都包括誰,其次問我文中提到的球員是誰。我說這些我都沒有辦法告訴他們,第一我沒有這個義務,第二從新聞工作者的角度來說,有保護線索提供人的義務。
我表明了態度後,俱樂部很快就發出來一個讓『記者組』道歉的官方聲明。再隨後不久,球隊領隊給我打電話,正式通知我,我已經被封殺了,是魯能俱樂部、魯能足球隊、魯能濰坊足球學校不歡迎的人。
FW:你有沒有試著挽回一下局面?
張遠:我一開始還想跟他爭辯,後來我就沒再說。如果你要認定是我寫的,那我也沒必要跟你去較真。
交鋒·挨罵
背景:在上周日進行的中超聯賽第12輪比賽中,山東魯能主場與上海上港戰成3比3。
在賽後發布會上,作為中超聯賽注冊記者的張遠向庫卡提問,他當時問了一個關於換人調整的常規問題,但庫卡只說了一句:『你不是一個好人,你發表了不真實的文章,給我帶來了困擾,我拒絕回答你的問題。』發布會隨即結束。
發布會上正常提問被指責『不是好人』
FW:發布會現場到底發生了什麼?
張遠:我提了一個跟比賽相關的問題。庫卡知道我是誰,知道我是《體壇周報》的,就直接衝我說『你不是個好人』。
我是第一個提問的,也是唯一一個。提問之後他說了一通話,就讓我走,後來發布會也就結束了。
FW:在『喝咖啡』那篇報道之後,你還寫過對魯能俱樂部或庫卡本人不利的其他報道嗎?
張遠:上一輪聯賽,我就是正常采訪報道。庫卡看了『喝咖啡』的稿子後表示自己被冒犯了,除了賽前和賽後發布會,不會再單獨接受媒體采訪。
我在發布會上提出的問題是在中國足協規定的范圍內的,庫卡應該回答。就算是他對我個人有什麼樣的恩怨和看法,我們可以下來之後解決。我覺得不應該用這種簡單粗暴的方式,甚至是對新聞工作者不尊重的方式來進行回擊。
交鋒·回應
背景:庫卡當面直斥張遠『不是好人』的消息迅速被媒體傳播開來。19日凌晨,張遠發表了題為《庫卡,您欠我一聲『對不起』》的長微博。
張遠表示,他相信庫卡失態是來源於成績的壓力。但他不能接受庫卡用『不是好人』來否定自己的人品。
『作為一個跟隨山東魯能長達15年的記者,我比誰都了解並且熱愛這支球隊。』張遠說,『庫卡先生,您如果還真有些廉恥之心,當就此掛冠而去,但您離開之前,應該向我說一聲「對不起」,因為您侮辱了我的人格。』
因庫卡與魯能交惡 今後照樣報道中超
FW:庫卡和山東記者的關系怎麼樣?
張遠:贏球的時候,他喜歡讓大家多問問題,一定是他喜歡的問題;不喜歡的問題他也會回答,但是他會很不開心,他會問你,為什麼要問這個問題?為什麼不從好的方面問?他所謂的『好的方面』,就是對他有利的,讓大家覺得這個教練用人得當,陣容布置很好。他是一個喜歡讓大家誇著、哄著的教練。
FW:庫卡今年有什麼成績指標?
張遠:亞冠出線是最低目標,這都是庫卡接受媒體采訪時自己說的,中超的目標是冠軍,但是現在別說是冠軍,連亞冠名額都很難保證。
FW:庫卡會下課嗎?
張遠:庫卡的年薪是很高的,簽了三年。要放在以往,這樣的成績早就被解僱了。但這個教練是俱樂部高層拍板定下來的,炒了他就等於自己抽自己,其次是如果炒了他,賠的錢太多了。所以說不能炒,只能力挺。在魯能力挺這個教練的時候,我說他不行,這就是交惡的一個根源。
FW:你發表那篇長微博時有沒有想過,這可能會進一步激化矛盾?
張遠:我想,我就是在做記者該做的事情。
俱樂部不提供采訪的便利條件,進行所謂的『封殺』,可能會讓讀者少一些獲得資訊的渠道,但是這是一個資訊發達的時代,我們有自己的方式,中國足協沒有正式下文不讓我進入中超比賽的場地,那麼我就還是會進行報道,這個沒有問題。
交鋒·昇級
背景:19日早晨,魯能俱樂部新聞官林祥玉發表了名為《一場沒有開完的發布會,打了誰的臉》的長微博,雖未點出張遠的名字,但毫無疑問他針對的就是近日與魯能俱樂部交惡的張遠。
這篇長微博稱:『某報著名筆杆子專業黑魯15年,指點江山、激揚文字,其報道編著成書,必將成為我國足球技戰術理論空前絕後之佳作。以這等豪情和風范,倘若給個佩林的職位,必定也會乾得風生水起,世界杯?走起!』『媒體大鱷、「粥報」名宿,上躥下跳,伺機叮咬。兩篇檄文已讓各方看清了其唯恐天下不亂的禍水本色。』
做了媒體應該做的 希望球隊解決問題
FW:在發布會風波之後,你和庫卡或魯能俱樂部交流過嗎?
張遠:沒有。後來俱樂部新聞官不是發了一篇微博嗎,質疑我這15年一直在黑魯能。
FW:在15年的跟隊過程中,遇到過類似事情嗎?
張遠:從來沒有過,我也沒有聽說過我的同行遇到過這種事情。
FW:你想沒想過為什麼一篇『喝咖啡』的報道會引起對方這麼大反應?
張遠:這篇稿子肯定對庫卡是有觸動,他認為產生了不利影響。可是我認為,從另一方面看,這篇稿子從媒體監督的角度來說,是可以起到好的作用的。教練工作認真是應該的,但是他沒有做到,我們希望他回到正確的軌道上來。
FW:你能接受俱樂部的指責嗎?
張遠:從俱樂部來說,在這個過程中,表現出來的是令人遺憾的方式方法。我覺得我們做到了媒體應該做的事情,在我們的正常的采訪權益受到乾涉之後,我們表明了自己的態度和立場。
FW:作為一個跟隊15年的記者,你是魯能的支持者嗎?
張遠:我肯定希望球隊是好的,希望看到球隊贏球,但是球隊本身的問題也應該得到解決,而不是去想怎麼和媒體對槍,要想想自己為什麼做不好!同樣花那麼多錢,恆大為什麼就能做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