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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與火之歌》的作者馬丁老爺子,最喜歡在書中殘忍地、毫不留情地、極其迅速地殺掉讀者有好感的每一個英雄。這種苦痛的閱讀體驗倒是沒有導致讀者流失,反而成就了大量“粉絲”。在這一點上,阿森納隊可謂異曲同工。“阿森納隊就要奪冠了”,這樣的憧憬一年一年持續,一次一次答案即將“肯定”,之後又馬上“否定”,“槍迷”痛苦體驗持續了9年,直到北京時間昨天凌晨。
9年之間,地球多10億人,“吳冠君”還在“槍手”陣中,“吳冠君”身上的話題,由憤怒的指責變成了苦笑的“段子”,於是當昨天凌晨,阿森納隊拿到英足總盃賽冠軍之後,9年的情緒得以宣泄,整個溫布利大球場癲狂起來,溫文爾雅的溫格扯掉了領帶,甚至在現場秀出了自己的腹肌。全然忘記了這只是一個英足總盃賽冠軍,忘記了對手是上賽季還在英冠聯賽打拼的隊伍,也忘記了就在上半場,這位排名第16位的對手攻入自己兩球之後,所有人都在絕望之中。
這是一場痛並快樂着的決賽,溫格幾乎派出了本賽季的最強陣容,中後場的防線依舊脆弱,赫爾城隊開場很快就突破了“槍手”防線,即使“槍手”反超比分,後防線依舊留有隱患,球員發揮時不時短路,默特薩克“意外”摔倒,法比安斯基冒失出擊,只是阿魯科沒有把握住機會。“槍手”唯一不變的是自己的藝術氣質,用藝術化的傳球控制中場,是溫格始終不變的信條,有的傳球令現場觀衆感到沉悶而發出噓聲,但是在浪費多次機會之後,一頓眼花繚亂的配合,拉姆塞完成那記史詩般的絕殺,一個極富藝術氣息的絕殺。
只是一個金元足球時代,藝術是土豪閒暇之餘的卡拉OK,是詩人遲遲不見的珍饈上品,哪怕你出口成章、下筆成文,自比管仲樂毅,囊中羞澀始終也是英雄氣短。“大勝”、“狂屠”、“豪取”、“宇宙隊”這樣的形容詞從來都是屬於土豪隊伍,看着身邊土豪喝着美酒,拿着分量極重的聯賽冠軍,也只能是自怨自艾,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因此做阿森納隊球迷,就得受得住罪、吃得了苦、耐得住寂寞,每一個“槍迷”都是文藝小青年,視金錢如糞土,視冠軍如無物,視人才如商品,視藝術爲永恆,這才能達到“槍迷”的境界。
冠軍獎盃陳列室可以開始清掃塵土了,只是下一次清掃塵土會是多久之後呢?吳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