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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圳商報記者張意梅
2013年登頂世界第三高峯、海拔8586米的干城章嘉峯;2012年登頂世界第五高峯、海拔8463米的馬卡魯峯及世界第十二高峯、海拔8047米的布洛阿特峯;2011年登頂世界第四高峯、海拔8516米的洛子峯……近年來,農行員工張樑幾乎每年都會跟記者們分享登頂的喜悅,但5月7日,攀登海拔8091米的世界第十高峯安納普爾納峯後歸來深圳的張樑帶來的感受卻和以往不同,他對生命的感悟更加深刻。在離頂峯300多米的地方,張樑選擇了理智後撤,還在下撤過程中救下三名墜滑的隊友。在心有餘悸的同時,張樑感嘆:“和山頂的風光比起來,生命更可貴。活着回來比什麼都重要!”
●驚險攀登過程步步驚心
繼成功登頂9座8000米高峯後,張樑於今年3月25日再次出發,向人類終極探險夢想“14+2”(14座8000米世界高峯及南北兩極)繼續邁進,這次他的攀登目標是安納普爾納峯。
安納普爾納峯在世界上14座8000米高峯中屬於一級難度的山峯。“去年,登上干城章嘉峯後覺得難,但我現在可以肯定地說,之前我登過的任何山峯,攀登難度都比不上安納普爾納峯”,張樑說。
3月31日,張樑抵達海拔4200米的安納普爾納峯大本營,簡單休整之後,張樑開始投入修路、運輸、修建營地、拉練、適應高海拔等一系列登頂前事項。經過半個月的耐心等待,攀登時機終於到來,張樑和隊員們一起從大本營出發,正式向安納普爾納峯發起衝擊。登山途中不斷髮生巨大的山峯雪崩險情,加之此次登頂路線艱險複雜,致使隊伍前進速度非常緩慢。出於安全考慮,登頂隊伍一直徘徊於1、2、3號營地之間。
“無限風光在險峯。”由於惡劣的天氣條件,以及陡峭的冰壁,讓張樑在攀登安納普爾納峯的過程中“步步驚心”。每天太陽只在早晨露一會臉,一過中午就忽然變天,狂風大作,下起大雪。張樑回憶道:“最難的一段是在6000米到7000米海拔左右的2號營地到3號營地的攀登過程,那一段幾乎都是陡峭的冰壁,一個不小心,就會墜入萬丈深淵。我們足足花了4天時間,其中一天只前進了100米。”驚險程度可見一斑。
●理智放棄近在眼前的山頂
以前每一次歸來,張樑都顯得躊躇滿志,這一次,他的言語間卻滿含敬畏。“這是從來沒有過的,可以說,在山上的每一天,我的心理壓力都非常大,第一次覺得離‘死亡’這麼近,每天都會想到‘死’。”張樑說。
4月23日21時,張樑所在隊伍從3號營地向頂峯發起最後衝擊,在團隊的共同合作下,他們安全通過安納普爾納峯最危險的冰崩雪崩區和最艱難的路段。4月24日下午,距離頂峯只有300多米的距離,由於天氣非常惡劣,頂峯天氣發生很大變化,暴風雪突如其來,再加上山上只有他們一支攀登隊伍,沒有後援隊伍支持,最終張樑勸導全體隊員做出了一個慎重的決定——放棄衝頂,選擇下撤。
張樑解釋,做出撤退的決策基於安全考慮,衝上頂峯時必然已經是傍晚時分,根本沒辦法下山;另外,這次攀登消耗太大,已經在山上整整十天,處於彈盡糧絕的狀態;每個人都處於強弩之末,在衝頂過程中極易發生意外,無人可來援助。“人在衝頂過程中其實是很盲目的,因爲缺氧大腦處於混沌狀態,想到付出的時間精力和金錢很容易做出魯莽的決定。”張樑說,“強行攀登不易,放棄更加不容易。”但張樑最終還是成功勸說全體隊員做出撤退決定,一位夏爾巴嚮導也爲他的這個決定向他豎起了大拇指。
●危機成功挽救三條生命
在下撤過程中,意外突如其來。張樑首先發現同時下撤的三名夏爾巴嚮導重量太大,使用的固定繩索雪錐蹦發生滑墜,他立刻大聲向隊友們吶喊,隊員們迅速展開急速大營救。
說時遲那時快,正在平地等待下撤的張樑和65歲的挪威隊員托爾立刻衝向不斷下滑的攀登繩索前,合力拉住攀登繩索,經驗豐富的夏爾巴隊長明瑪則將備用雪錐插入雪地,迅速將繩索固定住,從而成功拯救了三個人的生命。張樑和托爾的手掌因爲用力過猛都分別勒出了兩道血痕。事後,獲救的三位夏爾巴嚮導對他們感激不盡。
“在最驚險的時候,我曾想到過從此以後放棄攀登高峯了,甚至在山上錄了一段視頻,說下當時的心裏話;‘我熱愛雪山,但我更熱愛生命。安納普爾納峯將是我攀登8000米高峯的絕唱。再見,安納普爾納峯,再見,雪山。’”但如今,回到溫暖的深圳,心中依然有夢的張樑卻也已經平靜心緒,他期待着再次出發。“六七月份,我計劃將向迦舒布魯姆Ⅰ峯和迦舒布魯姆Ⅱ峯發起進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