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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慶晨報特派記者張斯瑜
里約熱內盧專電
還記得那個爲黃色戰袍而瘋狂的年代嗎?那一年,有讓中國足壇爲之震動的成都保衛戰;那一年,我們6個人擠在一輛奧拓車裏,走老成渝路去成都看比賽;那一年,整個西南地區都支持一支球隊———四川全興。那一年,我們記住了魏大俠、小姚夏,還有兩個無法忘懷的巴西名字:馬麥羅,法比亞努。
重慶晨報帶你“打望巴西”,除了關注今年的世界盃、足球王國的祕密之外,一個非常極爲重要的任務,就是帶上球迷的祝願,去拜訪當年的巴西老友。此前有消息說,法比亞努現在里約熱內盧開出租車。他現在真實的生活狀態是什麼?且跟着重慶晨報記者的腳步去走一走。
法比的家,在里約最佳地段
當重慶晨報記者告訴司機,法比亞努家的地址時,司機的第一反應是:“你的朋友一定是位有錢人,一般人根本買不起那裏的房子。”可是,聯想到此前曾有媒體透露,法比亞努現在的職業是出租司機,他能買得起好房子嗎?
越接近法比亞努的家,這樣的疑問就漸漸消失了,因爲這個地段正是里約熱內盧最著名的Copacabana海灘,世界聞名的度假勝地,這套公寓就在一家海灘邊的五星級酒店背後,過一條街,就是Copacabana的沙灘。
其實,不用這位巴西朋友介紹,重慶晨報記者也能看出,門口執勤的保安、全電動的大門,都說明了這是一個高檔小區。真正讓重慶晨報記者吃驚的,還是走進法比亞努家裏,那一個巨大的客廳,除了一個放了8把椅子的餐桌之外,還有一整套皮沙發,更誇張的是,旁邊還有一個檯球桌!
與重慶晨報記者同去的巴西朋友,也不由得發出感嘆:“這套房子,少說也得150萬雷亞爾(約合420萬元人民幣)。”而在看到客廳酒櫃上,擺着各式各樣的洋酒時,這位巴西朋友更是羨慕不已:“這麼多開了沒喝完的酒,你(指法比亞努)太會享受生活了。”事實上,若不是在里約市中心,這些錢都足以爲法比亞努換來一套莊園了。
真是的士司機,兼職當經紀人
剛一坐下,重慶晨報記者就迫不及待地向法比亞努拋出了第一個問題:你真的是在開出租車嗎?法比亞努莞爾一笑:“當然,我就是在開出租車。”
不可否認,在里約熱內盧這座全球聞名的旅遊城市,的士司機的收入是不低,可還沒達到能住上這套公寓的水平。一開始,法比亞努還神神祕祕的,後來在記者的一再追問下,他終於說了實話:“我不是隻有這一份工作,除了開出租車之外,我還兼職做一些球員的經紀人,畢竟我原來也是踢足球的,認識很多球員和教練。”看來,這纔是法比亞努能買得起高檔公寓的根本原因。
既然如此,爲什麼不乾脆只當經紀人呢?法比亞努有些不好意思的說,他並沒有國際足聯正式經紀人資格證,平時只是充當一下介紹人,在球員交易中抽取提成。不過他這樣的經紀人在巴西太多了,收入並不穩定,可能三年纔開張,也可能開張吃三年。法比亞努表示:“開出租車沒什麼不好,想出去就出去,不想出去就休息,時間非常自由。”
和馬麥羅常見面,感激中國
縱觀法比亞努的整個職業生涯,他真正輝煌的時刻,還是1995年至1997年效力於四川全興的時代。因此,現在只要談到中國足球,法比亞努心裏充滿了感激之情:“四川全興給了我今天的生活,我很感謝他們!”
說到全興,法比亞努立馬拿出了當年的照片,跟重慶晨報記者一起,回憶當年的那些人、那些事。他指着那張他在身後追着馬拉多納跑的照片說:“那是一場商業比賽,四川全興同博卡青年,當時的馬拉多納其實已經不行了,就那麼一兩腳傳球,只可惜我們還是以0:3輸了。”那個印有所有全興輝煌時代球員頭像的足球,是法比亞努如今經常拿出來看的,他還指着他頭像旁邊的兩個人說:“這是黎兵、這是馬明宇……”
回憶之所以深刻,是因爲足夠甜蜜。法比亞努說,即便是從中國回到了巴西,也跟馬麥羅是好朋友,“我們上週纔剛剛見了面,有幾個中國朋友來巴西了,一定要拉着我和馬麥羅一起吃飯。雖然馬麥羅住在鄉下,可我們一直都有聯繫,還經常見面。”
說起全興時代的故事,法比亞努就像個小孩說起自己的玩具,根本停不下來。可無論說哪個故事,法比亞努到最後都不會忘記多說一句:“我現在的生活,房子車子什麼的,都是中國給我的,我很感激中國!”
法比亞努近幾年時不時會來中國看一看老朋友,跟四川足球圈裏的人聚一聚。2006年,他還專程趕回去,參加了一場老川足對甲A明星隊的紀念賽。正是這些無法割捨的關係,讓法比亞努對於中國足壇的動態異常瞭解,例如,最近他聽說川足可能會重建。這讓已經離開中國足壇十幾年的法比亞努非常激動,“我已經告訴中國的朋友們了,只要是我能幫上忙的,一定會全力幫助他們,要什麼球員,我自己去幫他們找。”
在採訪的最後,重慶晨報記者專門爲法比亞努錄製了一段視頻,“雄起”兩個字從法比亞努的嘴裏說出的時候,依然是那麼的正宗!
探營日記DAY5
圓了兒時追星夢
不知道有多少球迷和我一樣,當年甲A伊始,牽着爸爸的手,走進了足球場,感受山呼海嘯般的“雄起”聲,任由馬麥羅、法比亞努這一代外援,爲我們開啓了一個嶄新的足球世界。從來不需要記起,因爲我們從不曾忘記。
將拜訪法比亞努放在“打望巴西”報道方案中,與其說是爲了完成領導的命令,不如說是給了我一個圓兒時追星夢的機會。聯繫法比亞努並不容易,多次國際長途的後果,讓手機很快收到了欠費通知。採訪法比亞努更是不易,由於法比亞努的英語不好,我不得不帶一位英語好的巴西朋友當翻譯,才完成了此次採訪。
然而,這些艱難與付出,在法比亞努打開家門,伸出大手與我緊緊相握的那一刻,都顯得不那麼重要了。整個採訪過程相當輕鬆愉快,法比亞努很願意與我分享他的故事,採訪過程中數次跟我擊掌握手,顯得那樣的自然和親切。更讓人感動的是,即便是離開中國職業足壇已經十幾年了,如今的法比亞努依舊會說“謝謝”、“球迷”,當然還有那兩個最熟悉的字:雄起!
其實,當法比亞努開門,我見到他的那一刻,感覺就如同翻開了一本學生時代的日記,記憶的閘門瞬間打開,往事如潮水般涌上心頭。“你哪天走?星期一有空嗎?要不星期二也行,我們一起吃個飯吧。”臨走時,法比亞努依然熱情不減。
與我同去的巴西朋友,事後對我說:“他(指法比亞努)真是個好人,對我們這麼熱情。要知道,我們就是給他打了個電話,他就邀請我們來家裏了,這在治安如此差的里約熱內盧,是非常罕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