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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經常看棒球的話,你會發現棒球是一項極具智慧、極具觀賞性的運動。這也是爲什麼美國職棒市場價值大於NBA,爲什麼美國職棒的紐約洋基隊是目前世界體育市場中市場價值最大的俱樂部。與美國、日本這些棒球發達國家相比,中國棒球聯賽就是在“過家家”,薄弱的棒球基礎,慘淡的棒球人羣,是其發展的最大壁壘。
如今,在北京奧運會過去6年之後,中國棒球聯賽依舊處於無人關注的窘境,由於收視率難與三大球相比,加上贊助費用不高,今年棒球聯賽直播場次也是少得可憐。今年棒球聯賽因世界盃和亞運會的比賽任務縮減一半賽程,只設立4支球隊參加聯賽,與往年聯賽相比,獎金縮水、隊員收入縮減一半,中國棒球聯賽怎一個慘字了得。
天津棒球隊是中國棒球聯賽中的佼佼者,不僅蟬聯過聯賽冠軍也幾次囊獲全運會的獎牌,但好成績卻無法讓全隊興奮起來,他們正陷入缺錢的窘境。在採訪中記者瞭解到,目前天津隊有贊助,但少得可憐。在回顧停擺的兩個年頭時,隊員們不禁倒出苦水,而這些正是整個中國棒球聯賽所存在的最大問題。
窘境·別奧運
棒球在中國是小衆項目,以往幾支專業隊支撐起了國家隊,以完成奧運任務。2002年,中國棒球聯賽成爲繼“足籃排”後,第四個邁入職業化的運動項目。此後幾年,中國棒球迎來黃金髮展期,形成7支固定的地方專業棒球隊,天津隊是其中之一。前天津棒球隊的成員呂建剛,回憶起過去的好日子,說:“當時出去比賽都可以坐飛機。比賽電視實況直播,我們還有隨隊記者,感覺項目在朝上走。”
形勢急轉直下,只因與奧運“分手”,2005年國際奧委會確定棒球無緣倫敦奧運會,國內各方面放棄對棒球的支持,一些支持中國棒球聯賽的贊助企業,也感受到冬天的寒意,最終他們紛紛放棄投入。中國棒球協會祕書長申偉解釋:“我國實行的是奧運戰略,棒球退出奧運之後,重視程度不如其他項目。”於是,2011年中國棒球聯賽取消了第二階段的循環賽,隨後就是長達兩年的停擺。
天津棒球隊一位管理層人士告訴記者,棒球退出奧運會,對天津棒球也有影響。天津曾有一個專業棒球場,那就是“道奇棒球場”,地點也較爲居中,由於聯賽停擺如今也變成了學校的專修場地。“停擺前的幾個賽季,我們一直在道奇球場,那時候是和教委、學校聯合辦賽。但聯賽的關注不高,在資金運轉方面也是每況愈下,所以,最終還是回到體工大隊的院裏,我們自己把原有的訓練場變成了比賽場。”他認爲,場地的缺失和受重視程度有直接聯繫。新賽季即便開打,天津隊的“主場”依舊是平時訓練的場地。
窘境·收入低
天津棒球隊堪稱中國棒球的“頂樑柱”——在2008年北京奧運會上,中國棒球隊報名參賽的總共24人中,有很多球員都來自天津隊。而雄獅隊隊員們手中的錢包卻有些“寒磣”。
記者採訪期間瞭解到,雖然身處天津體工隊大院內,天津雄獅隊的成績是名列前茅的,但這支全運會冠軍隊伍的工資水平也並不靠前,一位隊員開玩笑地說,“現在外面在飯店打工的外地人都一個月4000多塊錢呢,而我們也不過這些吧。”這些話雖然有些自嘲,但卻是事實。而這些球員不僅工資不高,而且由於沒有贊助商,球員的獎金也一直沒有得到具體的落實。很多隊員對記者表示,現在球隊的獎金與前幾年相比大幅度下降:“獎金?除了政府指定的比賽,像中國棒球聯賽這類的賽事,都沒有獎金了!”據記者瞭解,目前天津隊一線隊還有近20名隊員,在訓練、比賽很辛苦,收入又不高的情況下,他們願意留下來繼續練球,都是因爲他們對棒球運動抱有深深的愛。
窘境·沒球市
天津體工大隊既是球隊的主場,也是全隊的訓練基地和住宿地點,由於受到環境的限制,每逢比賽到達現場的觀衆總是少之又少。
據瞭解,2002年中國棒球聯賽剛開始時,觀衆還需要持贈票進入場地看球。隨着聯賽的關注度越來越低,即便是免費觀看,坐在球場看臺上的人也是寥寥無幾,而出現的人羣多是球員的家屬。對於一支聯賽隊伍來說,沒有球市就無人關注、無人喝彩,“創收”也就是不可能的事。“到目前爲止,我們球隊的自主創業是零,現在都是靠國家事業單位撥款維持生計的。”一位教練對記者說。
窘境·沒贊助
無法通過比賽吸引眼球,拉贊助對於天津雄獅隊而言變得非常困難。記者從中國棒球協會了解到,在今年中國棒球聯賽開賽前,往年的贊助商全部退出,而中國棒球協會也一直沒有找到理想的合作企業。
聯賽都沒有企業的支持,聯賽中各棒球隊的日子自然也好不到哪裏去。“今年的聯賽總共四支參賽隊,只有天津隊和北京隊有贊助。其他球隊目前沒有任何贊助商支持。”天津隊主教練焦益向記者介紹說。在比賽場內,記者看到,在球場最外側的本壘打擋牆是一片光禿禿的綠色,上面只掛了中國棒球聯賽和中國棒球協會的標誌,以及一家專業棒球器材企業的廣告。而按照慣例,這裏應該是掛滿廣告牌的。據瞭解,就連這僅有的一個廣告商——某專業棒球器材企業,也是在聯賽開始前幾天才終於決定幫助中國棒球聯賽渡過今年難關的。
窘境·沒裝備
在與天津隊隊員們交流的過程中,記者看到,很多隊員身上穿的比賽服,袖子上都有針線拆除過的痕跡。還有隊員利用休息時間坐在休息區裏做“針線活”,小心地拆除着衣袖上的贊助商標誌。
隊員們告訴記者,那裏原本縫着過去的贊助商的標誌,現在贊助商撤了,但他們沒有新的比賽服,只好把原本的標誌拆了,衣服還得接着穿。沒有球市,又缺少贊助商的支持,中國棒球聯賽在資金週轉上遇到極大的問題。的確,由於沒有贊助商,中國棒球協會沒有資金爲各球隊置辦新賽季的比賽服,所以很多球隊都沒有換新裝備,隊員們全部穿着上賽季的比賽服。
未來舉步維艱
國家體育總局手曲棒壘中心日前宣佈:在停辦兩年之後,中國棒球聯賽將於下月重燃戰火。儘管重回人們視線,但在中國屬於小衆化的職業棒球,想擺脫寂寞卻有點難。專業隊步履艱難,民間卻一片火熱——棒球運動在中國的處境,或可管中窺豹。
儘管足球是世界第一運動,但最賺錢的體育項目,卻是職業棒球。兩週前,美國職棒大聯盟球隊底特律老虎隊王牌米蓋爾·卡布瑞拉,得到了一份12年價值3.52億美元(約合21.86億元人民幣)的世界體育史上最大合同。這意味着他只要每揮出一棒,就到手5萬美元(約合31萬元人民幣)。世界體育最大合同的前20位,都被職業棒球選手佔據。
對中國棒球來說,沒有了奧運會的庇護,職業化是唯一的出路。然而,校園棒球的繁榮,並不能掩蓋職業棒球文化缺失的現狀。海納百川的中國,理論上說是發展和推廣棒球運動的搖籃,但停擺前的棒球聯賽不但觀衆寥寥,來的人大多數也只是圖個新鮮和熱鬧,對棒球常識知之甚少。由於全運會還設有棒球項目,體育部門在市、區的少體校依舊開展這個項目,但二線隊伍也就20多人,三線隊伍100多人,再加上唯一一支專業一線隊,這幾乎是各地棒球隊全部的家當。此外,棒球對場地的要求很高,一個棒球場約等於三個足球場的面積,這在寸土寸金的城市中更成奢侈品。棒球規則難懂、比賽時間很長等,都是影響運動人氣和推廣的因素。在這種背景下,如果沒有相關的扶持,一味強調職業化的市場之路,肯定走不通。
既然有美國職業棒球的成功典範,中國棒球聯賽爲什麼不借鑑他人的經驗?對此,申偉表示,中國棒球聯賽與美、日等國沒有可比性。他說,目前中國棒球聯賽並不是職業聯賽,水平也不高。“美、日兩國的棒球聯盟已經有了百年的歷史,這是隻進行了幾年的中國棒球聯賽無法比擬的。我認爲中國棒球要憑藉自己的摸索,整理出一套自己的發展路數。”申偉說。“與我們合作的企業中有私營企業,目前經濟大環境不太好,他們很難撐下去,所以兩年前退出贊助,也是爲了緩解一下。如今,棒球聯賽在企業贊助和中國棒球協會出錢的情況下支撐着,希望情況會好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