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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王治郅謝幕,到“廣東王朝”九冠夢碎,再到北京男籃的驚險問鼎,CBA聯賽職業化的第19年裏,時代更替的戲碼正在不斷上演。
然而,煥發新生的表象背後,中國籃球青黃不接的現狀卻並沒有得到改變。在本該獨當一面的年紀裏,那些被寄予厚望的新生代球員們大多卻依然在球隊輪換的邊緣苦苦掙扎。
年少成名卻泯然衆人,這其中或許不乏某些球員個性的因素。然而,當“傷仲永”的故事一再上演,我們就不得不思考,在外援老將當道、球員流動寥寥、競爭機制匱乏的CBA聯賽中,是否真的存在適合年輕球員成長的那片土壤?
在兩年前的菜鳥賽季裏,翟曉川跟隨北京隊首度亮相總決賽,而出衆的運動天賦也引發了球迷對其“接班朱芳雨”的遐想。如今,球隊再度殺出重圍,翟曉川的處境卻越發尷尬。賽季初,體制外的奧神突然解散,促成了體制內少有的球員流動。孫悅加盟北京後,與兩位外援瓜分了球隊的大部分球權,而與其位置重疊的翟曉川則失去了首發的位置。隨着上場時間與持球進攻機會的減少,翟曉川的角色定位逐漸工兵化。
從曾經的陳江華,到如今的翟曉川,如果無法成爲特權球員,國產新星們的職業生涯往往會遵循這樣的軌跡,而這同樣讓球隊的管理層們無奈。上海隊總經理章明基曾表示,“每支球隊都想培養年輕球員,打造‘百年老店’,但輸球的代價不是誰都能承受的。”事實上,即便是代表着歐洲籃球最高水平的西班牙聯賽,也存在着類似的外援困惑。然而,自由的轉會市場與完善的梯隊建設,卻使歐洲勁旅的競爭力得以在各代球員間延續。
其實,在京廣等強隊因爭冠疏於年輕球員培養的同時,四川、青島等球隊既沒有成績壓力,也迫切需要年輕力量。然而,由於轉會市場受制於各地體育局與俱樂部間的複雜關係無法開放,“熬”幾乎成了新生代唯一的出路。與此同時,在無法通過交易補強的情況下,外援的“裝備競賽”就成了各球隊彌補競爭差距的唯一手段,形成惡性循環。
即便未來自由轉會之門開啓,將整個中國籃球復興的希望全部寄託在僅有16支隊伍的CBA身上,同樣並不現實。對此,NBA的做法是將缺乏上場機會的新星下放至發展聯盟,通過實戰積累經驗。在國內,NBL聯賽本被寄希望於承擔起這一職責。然而,由於與CBA無隸屬關係,兩者間的人才交流更多集中於CBA準退役球員前往NBL的單向流動。球員流動過程中的的複雜手續使得“下放鍛鍊”幾成奢望。出場機會寥寥,又無下放或被裁的競爭壓力,這樣的環境無疑需要球員的自律。然而,對於從小接受高壓教育的年輕人來說,“大鍋飯”往往意味着沉淪。正如章明基在賽季總結時所說,“上海隊有着全國最好的體能師,但依然有球員每天在房間裏抽菸。作爲管理者,我們想給球員更多自由,但這需要競爭的環境,必須通過球員的流動才能得以實現。”
自亞錦賽兵敗馬尼拉後,每個人都期盼着男籃的重新崛起。然而,對於習慣了等待天才球員出現的中國籃球來說,如何主動尋求改變現在一潭死水的狀態,要遠比被動等待下一個王治郅或姚明有意義得多。
本報見習記者謝笑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