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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爲一名年輕的主帥,李牧性格內斂,但骨子裏卻很硬氣,這在此次男排總決賽中表現得非常典型。在外界普遍不看好的情況下,李牧率領着北汽男排在上海創造了一個奇蹟。賽後第一時間,趁着他感慨萬千之際,我們有了這番奪冠之夜的對話。
記者:與第二場脆敗相比,北汽男排何以會在一夜之間變化如此之大?
李牧:上海隊上一場確實贏得乾脆利落,但它對我們的作用是,那場慘敗也把我們打醒了。無論是我,還是全隊,我們達成一個共識:如果最後一場決戰我們無法調動全部能量,我們會輸得片甲不留。這就是爲何今晚大家拼得如此之兇悍。
記者:賽前說北汽男排能衛冕,幾乎沒人相信啊?
李牧:是有點不可思議,我也像做夢一樣。所以我特別感謝隊員們,從去年的兩個冠軍,到今晚的衛冕,每次都是以弱克強,我可以實力暫時不如你,但你要想從我們這兒走上冠軍領獎臺,沒那麼容易。
記者:王琛的復出是你的精心策劃吧?
李牧:不敢這樣說。從我內心講,我最希望他能恢復健康,因爲我當過運動員,我知道運動壽命的重要性,我不想因爲一場球耽誤他。但決戰時刻,他確實恢復到了較好狀態,這隻能說是天佑北京。
記者:講講戰術吧,在那麼多人認爲冠軍跑不了上海灘時,你卻實現了大逆轉,有何祕籍?
李牧:具體說有三點。一是全隊爆發出這個賽季的最大能量,如果沒這個,想在客場山呼海嘯般爲主隊加油的氣氛下贏下比賽,幾乎不可能;二是王琛及時復出,讓接應二傳實力大增,而沃特重回主攻位置,構成了我們的最強陣容;三是二傳手康慷的表現非常出色,他的巧妙串聯,讓我們的進攻衝破了上海隊的攔防體系。
記者:薩瓦尼前兩場好像無敵啊,怎麼今晚就不靈了?
李牧:我們的陣容做了調整,以前二傳手康慷站在6號位,我們倒了三輪,而今晚康慷站在3號位,一上來前排打兩點攻,讓王琛避開了薩瓦尼的前排,因爲他的攔網能力非常好,這樣的輪次調整讓康慷和王景星對位攔防對方重炮手薩瓦尼的強攻,全隊對我的安排做得非常到位。
另外,我讓主攻手沃特站在4號位,他不僅前排進攻好,而且反擊時得分能力很強。我的想法是,前排3輪不能丟分,要和薩瓦尼僵持3輪,你得分可以,我也要得分,等薩瓦尼輪轉到後排時,上海隊會出現3個弱輪次,這時就要看我們抓反擊的能力,實戰證明如此安排效果不錯。
記者:王景星的登場起到什麼作用?
李牧:王景星從半決賽就憋了好幾場,今晚我把他調上場,正是他最有勁兒的時候,所以他的起跳非常高,臨場情緒也很興奮,給上海隊防守帶來很大壓力。
記者:賽前好像上海隊勢頭很衝,許多行家都認爲冠軍在握,可怎麼打成這樣?
李牧:按理不該由我評價上海隊。其實上海隊是本賽季表現最出色的球隊,我們的實力與人家是有差距的,本場能勝對手在於我們更放得開,而上海隊過於依賴薩瓦尼,今晚他的強攻質量並不高,這給了我們機會。
記者:今晚那個強大的沃特終於迴歸了。
李牧:本賽季我們引進兩名外援,就是要在主攻位置上有所增強,只是因此前接應二傳王琛受傷,打亂了原先的設想,沃特被迫改打接應二傳,既削弱了強攻,他也打得彆扭。但是比賽就是這樣,充滿了不確定性。幸運的是,在最要勁的時候,王琛回來了,回到自己最熟悉位置的沃特也找回了最好狀態,今晚的兩名外援表現出了高水準。
記者:能說主要靠王琛和兩個外援組合扭轉了戰局嗎?
李牧:準確地說,我們是靠7個隊員打球,或者說是靠12人的團隊打球,不好說哪名隊員決定了一場比賽的勝負。上賽季拿冠軍時,我就一再說,大家千萬不要以爲,北京男排是靠着倆外援拿的冠軍,如果不是這個團隊所有人的齊心合力,我們不會拼下任何一個冠軍。
記者:今晚北京男排確實拼得出色,只是最後時刻纔打出這種氣兒?
李牧:近幾年以來,隨着成績越來越好,我們身上的壓力也越來越大。我們是人不是神,男排渴望着外界的承認與追捧,但當榮譽來時,很難避免心態不會像以前一樣平靜,所以我們今年的狀態與心態有起有伏,打不好時,我們也着急和生悶氣。今晚這個冠軍到手後,我們仍要注意,榮譽之下我們要看到自己的不足,要保持一顆上進的心。
記者:回顧這個賽季,你認爲有幾個關鍵性的節點?
李牧:第一階段客場打遼寧隊和江蘇隊時,全隊出現嚴重鬆懈,表現很糟糕;第二階段主場打八一隊,第三階段客場打山東隊,包括總決賽次回合慘敗上海隊,這幾場球我們發揮得不理想,時常是先緊後鬆,打得沒精氣神兒,沒體現出團隊應有的作風,好在我們及時克服了弱點,強敵也好,自我心態出問題也罷,它們都成了我們的對手,面對它們我們沒有趴下。不得不說拿了兩個冠軍後,我們產生了一種強烈的集體榮譽感,它時刻提醒着我們,絕不能隨意放棄希望,這讓我們本賽季儘管有起伏,但沒連續發生同樣的錯誤,而是出現一次錯誤後,全隊馬上能加以改進和變化,這是我們成功的主要原因。
記者:拿下今晚這個冠軍後,對北汽男排意味着什麼?
李牧:應該說,你所提的意義是球迷和媒體給加註的,我們只是一支球隊,我們的本職工作是盡力打好比賽。我也是剛剛知道,我們是北京三大球中第一支成功衛冕職業聯賽總冠軍的球隊,在你們看來這是莫大的榮耀,而這對我們來說,它卻意味着以後的比賽更難打。
(本報上海今晨專電)記者孔寧J087
紀晨攝J12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