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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何一次飛行事故都是人類歷史的淚點。在足球世界裏,最著名的空難莫過於1958年的“慕尼黑空難”,那次災難奪去了23條生命,其中包括8名曼聯球員。
如果說慕尼黑空難改變了曼聯的命運,那麼更爲久遠的則更爲悲壯,那場空難不僅毀掉了一代意大利足球精英,毀掉了意大利足球史上最偉大的都靈王朝,它所產生的蝴蝶效應還在一定程度上改變了戰後意大利和歐洲足壇的格局。
雨霧的天空映射出血色殷紅
沉默了太久,悲傷何須再提。但沸騰喧囂的過往,在類似悲劇發生的今天,就像忽地被長風吹出蒼白街角的一張紙,見光便燃,在意大利北方的寒風中,呼呼地燃燒——那些重複的、恐慌的、不願再提及的細節,隨即又一次刺入我們的記憶。
1949年5月4日,在葡萄牙踢完友誼賽歸來的都靈隊,乘坐一架菲亞特212客機返航,原定於下午五時在都靈機場降落。可當飛機臨近都靈時,突降雷雨,駕駛員兩次試着降落均告失敗。在惡劣的天氣中,飛機一直盤旋在2500米的低空。
離預定降落時間過去了兩分鐘,機場塔臺向駕駛員發出警告:“雲層密集,雨勢很大,能見度很低,低空500米處有云層。你正處於雷區中心,請注意。”
來自航班的回答是:“收到,好的,謝謝你。”——誰也沒想到,這竟是這架飛機留給世界的最後聲音。
令人震驚的一幕隨後發生了,只見超低空盤旋的飛機剛避開一團雲霧,伴隨着一道刺目閃電,飛機徑直撞向了都靈市郊海拔670米的蘇佩加山上的一座教堂。一聲巨響過後,雨霧中的天空映襯出鮮血般的殷紅,曾驕傲無比的都靈足球隊留下了一道血色背影!
在這場災難中,18名球員,2位教練,2位俱樂部官員,1名隊醫,3名記者以及5名機組人員,全機31人無一倖免。
都靈,一座“足球傷城”
“都靈並不是一座值得大驚小怪的城市。”著名作家亨利·詹姆斯在《重訪意大利》一書中曾如此抱怨。這也符合了大多數人心中都靈的形象。破舊的城市,陰霾的天空,還有郊區凌亂的工業區。
其實都靈的歷史與文藝氣息毫不遜於羅馬和米蘭:它不僅曾是公爵們的中心城市與薩伏伊王國的領地,還是巴洛克文化的發源地。普契尼著名歌劇《波希米亞人》首演於這裏,帕格尼尼的最後一場公演也在這裏落幕。
但從足球的角度看,似乎傷城二字更貼近於都靈。
在“蘇佩加空難”發生之前,都靈是意大利足球聯盟的霸主。“格拉納塔”是意大利語“都靈”的別稱,意爲石榴紅色,這也是都靈足球俱樂部傳統隊服的顏色。這種惹人喜愛的石榴紅色伴隨着這支以公牛爲圖騰的球隊走過了百年曆程。
那個年代的意甲屬於“公牛王朝”。這份榮光沒有人可以奪取。都靈隊連續六年贏得聯賽冠軍,在勝一場積2分的年代,他們有一個賽季曾領先第二名16分奪冠。
都靈的霸道,帶給意大利的是無盡的輝煌。1949年的兩場國際比賽中,意大利3∶1勝西班牙,4∶1勝葡萄牙。在這兩場比賽中,意大利隊首發陣容中有10人來自都靈隊——想想看,如今西班牙隊的11名首發隊員中,也纔有7人來自巴薩。
但伴隨着驚天動地的一聲巨響,在蘇佩加山上,一個王朝就此終結。直到今天,都靈的球迷依舊在緬懷舊時光。一切都改變了,只有那血色暮陽,始終照映着這座古老的城市,塗抹着一層層的悲傷。
被徹底摧毀的“公牛王朝”
慕尼黑空難沒有摧毀曼聯,但蘇佩加空難徹底毀掉了都靈,甚至改變了意大利足球的發展走向。
巨無霸都靈隊自此一蹶不振,球隊不僅失去問鼎冠軍的實力和信心,而且接連遭遇“戰火屠城”。1953年,心力交瘁的諾沃宣佈辭去俱樂部主席一職,諾沃的離職標誌着雄偉的“公牛王朝”畫上了一個句號。在那個宿命般的春天之後,直到今天,半個多世紀過去了,都靈隊僅僅在1975-76賽季取得過一個冠軍錦標。
與此同時,意大利足球進入了重新洗牌的戰國時代,北方傳統三強正是在這個時候確立了各自在意大利足壇的豪門地位。
由於大批精英在蘇佩加空難中喪失殆盡,意大利足球自此進入到了20多年的“黑暗期”——翌年的世界盃,藍衣軍團在小組賽即遭淘汰,缺乏競爭力的他們無力創造佳績,直到1968年歐洲盃和1970年世界盃,意大利國家隊才重新回到強隊之林。
也有人認爲,如果不是那次空難,都靈王朝完全可能延續5-10年。那麼在當時的歐洲足壇,都靈完全有實力和獲得歐冠五連霸的皇馬力拼高下——假如悲劇沒有上演,那麼,誰將會是歐洲第一代王朝還不一定。
體壇空難
飛機的出現驅使職業體育變得全球化,沒有便捷的交通工具,就無法保證跨地域體育比賽的順利進行。而一旦碰上空難,就意味着球隊將遭遇滅頂之災。以下是幾起著名的體壇空難。
1
火車頭冰球隊遭“滅門”
2011年9月7日,是俄羅斯大陸冰球聯盟新賽季開賽的日子。莫斯科時間16時許,火車頭冰球隊乘坐飛機起飛後不久就不幸墜毀。機上45人中43人遇難,其中包括36名火車頭隊的運動員和教練員。這是世界冰球史上最慘痛的一次空難,死亡人數之多超過以往任何一次事故。
2
慕尼黑空難
1958年2月6日,曼聯在貝爾格萊德參加完歐洲足球錦標賽後啓程回國,飛機在慕尼黑機場降落,隨後發生墜機事件,23人因此喪生,其中包括球隊的8名球員。
巴斯比奪取歐洲冠軍的計劃遭到了毀滅性打擊。然而這次空難爲曼聯留下了寶貴的精神財富,從飛機殘骸中爬出來的巴斯比以頑強的毅力開始了曼聯的重建,並終在10年後稱雄歐冠。
3
布魯塞爾空難
1961年2月15日,比利時航空公司的548號班機釀造了73人遇難的慘案,其中包括正在前往斯洛伐克參加花滑世錦賽的美國國家隊18名隊員和16名隨員。遇難的隊員當屬全美國乃至全世界的花滑精英,此次事件堪稱舉國之痛,此後,美國也改變了策略,凡是參加國際比賽,所有人員全部是分批抵達。
4
安第斯山空難
1972年10月13日,一架客機從烏拉圭飛往智利,但因爲遇上風暴墜毀在3900多米高的安第斯山脈上,機上45名乘客中包括烏拉圭的橄欖球手及其家屬,21人當場喪生,其餘24名倖存者中,8人在逃生中被雪崩奪去生命,16人於同年12月22日之前陸續走出雪域而生還。
倖存者爲了在冰天雪地的惡劣環境中存活,被迫以遇難者的人肉果腹。這一人類最慘烈和最悲痛的生存故事後來被拍成了電影《活下去》。
5
贊比亞空難
1993年4月28日,一架載有贊比亞國家足球隊隊員的贊比亞空軍飛機在前往塞內加爾途中墜毀。機上18名足球隊員,以及教練、記者、官員和5名機組成員全部遇難。這次事故的原因至今仍是個謎,有人說是由於機械故障引起的,有人說是被擊落的,但被何人擊落沒有人能給出解釋。當年的贊比亞足球隊實力不俗,本有機會獲得1994年美國世界盃入場券,但在此次空難後球隊便一蹶不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