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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存在這樣那樣的不足,由CCTV主辦的“體壇風雲人物”仍堪稱中國體育界水準最高的年度評選,可能也暗含着某種風向標的意義。
自1993年全運會從“奧運年”前一年移至後一年舉行以來,“全運年”對中國體壇意味着告別與起步。奧運會是中國體育系統的外動力,而全運會則是內動力。全運會的後移,令一批選手可以在爲地方母隊作出最後的貢獻後“安心”退役,這一年又是下一個奧運計劃的開始,新兵們紛紛走上舞臺——周而復始,形成了中國體育系統的內循環。
就在這個對於系統相當重要的年份,“體壇風雲人物”有了些許不同尋常的味道:“體制外”選手們在得獎名單中獲得了前所未有的優勢。
廣州恆大與裏皮爲中國足球帶來了一絲曙光,儘管這個最早走出“圈養模式”的特殊項目,職業化20年來屢戰屢敗、鮮有美妙回憶,但沒人可以否認闖出體制的開創性;自從在職業賽場打出名堂以來,李娜一直被關於體制的爭議話題包圍,她的基礎由“體制內”打造,但其輝煌卻是“體制外”成就,彭帥與謝淑薇的組合同樣連接着血脈、跨越了體制;在由體制大包大攬的中國體壇,“內勢力”即便在“非奧項目”也佔據着不小的地盤,成名已久的丁俊暉終於得以捧回獎盃,是一種認可,也令“外選手”與“內選手”近6年來在此打成平手;至於郭川,代表着對體育擁有嚮往與理想的凡人,征服世界或征服自己無關輕重,懷揣夢想與信念上路,這就是體育之精髓。
值得記取的,還有入圍兩個獎項卻未能得獎的熊朝忠。比起從體制內走出的鄒市明,從“野拳”一路打向拳王寶座的小熊代表着另一種可能,體育是改變人生的一個選項,這裏不論出身、人人平等。另一個細節也不容遺忘:在全運會棄賽救人的四川帆板選手馬嬌,在“體制內”所看重的成績標準榜中名落孫山,卻爲整個全運會帶來最爲“正能量”的感動。
但若綜觀整份提名名單,“體制外”依舊是少數派,如郭川、丁俊暉這般與“體制內”毫無瓜葛的“外勢力”,可謂微不足道。中國體育如今擁有的光鮮,仍倚賴着“體制內”集羣的貢獻,或打下地基,或一路呵護。“外勢力”在一次年度評選中的大勝,是否預示着風向的改變?這一場勝仗的象徵意義要遠大於實質價值。2013年的逝去意喻新的開始,但中國體育人又將站立在十字路口,與其思考“內”、“外”的選擇,不如先想清楚:在這個全新的時代,我們需要怎樣的體育、怎樣的偶像,我們是否有勇氣先褪去一些原本認定的光鮮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