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蓮花山展鵬球場的燈光讓深圳的夜景更有活力。本版圖片均由深圳晚報記者溫慶強攝
深圳晚報評論員方舟
主場,一個飽含球迷炙熱情緒的地方。紐卡斯爾球迷曾經擡着棺材看球,原因是主場“聖詹姆斯公園”迫於商業利益改名。上海申花主場西遷的提案,也狠狠戳中當地球迷的痛處。
職業球隊的“主場”神聖,草根球隊的“主場”同樣帶着溫度。近日,“蓮花山展鵬球場未來將建兩座百米高樓”的消息傳出,上百支視這裏爲“主場”的草根球隊黯然神傷。
身爲作者,我先要亮明另外一個身份——某支草根球隊的一員。我的球隊在蓮花山下征戰兩年,這些天我的大腦一直試圖量化一個問題:拆掉這座球場,拆掉的是什麼?
上百支混戰於此的隊伍,有一個隊長羣,把我的問題拋給那些隊長,你會得到冷熱不均的答案。可以肯定的是,在供求關係非常緊張的背景下,失去這座球場,不少球隊會退隱江湖。足球,尤其是草根足球,遠不是城市生活的必需品。
懷念這座球場,讓我印象最深的比賽,並非親身參與。記得那是去年深圳百公里的某個週末,我跟攝影記者通宵採訪,接近凌晨路過這座球場,意外發現還有一場“加賽”。一羣大腹便便的中年人分兩撥撒歡,有的還帶着酒氣,有的還穿着西褲,沒有太多技戰術,有的是最簡單的開心。他們趕不上常規時段踢球,一方面因爲訂場困難,一方面因爲加班或應酬。和那些徹夜用雙腳走讀深圳的行者一樣,這場午夜“加賽”,莫名讓我感動。
西諺雲:多修一座球場,等於少修一座監獄。永遠無法量化流水席一樣的草根足球比賽,能給中國足球帶來多少正能量,能給社會帶來多少GDP。但那些說沒就沒的“主場”,的確是城市的減壓閥。美國社會學者就有這樣的論述:每逢重大體育賽事,在賽事進行的前後幾個小時,社會上刑事案件發案率呈明顯下降趨勢。
蓮花山展鵬球場還有3個少年足球培訓機構,那些外教和很多剛剛上路的孩子,也要再找“主場”。這樣的遷徙不是個例,身邊一支踢11人、隊齡七八年的球隊,主場被迫4遷,如今訂場堪比春運訂票。
問題就擺在那裏,也許矛盾的核心不是“該不該拆”,而是有沒有人爲草根足球思考“拆了之後怎麼辦”。中國職業足球在探索體教結合的出路,其實草根足球的市場分流,方向也該是那些大門緊閉的校園球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