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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向菲
2013年在世界體壇反興奮劑歷史中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善與惡的較量波瀾迭起、精彩不斷。曾經最偉大的自行車手阿姆斯特朗被迫承認“吃藥”真相,飛人們集體墜落神壇,一條條興奮劑醜聞中曝出的名字,令人彷彿在讀一部體壇名人錄。而今後,反興奮劑鬥爭只會愈來愈激烈,這從新通過的《世界反興奮劑條例》可見一斑。
反興奮劑領域永遠不缺少新聞。還以爲2012年被炒作了大半年的阿姆斯特朗禁藥醜聞在這位前7屆環法冠軍遭到終身禁賽後即將塵埃落定,他卻出人意料地現身美國著名脫口秀主持人奧普拉的節目,在多年的沉默與否認後,第一次承認自己長期使用過促紅細胞生成素、生長激素、類固醇等多種違禁物質。
很多人猜測阿姆斯特朗此舉的動機,卻鮮有人相信他真心悔過,因爲在阿姆斯特朗的邏輯中,取勝就必須不惜一切代價,正如他戰勝可怕的癌症所做的那樣,而他那個時代的自行車比賽,勝利的代價之一就是用藥。
阿姆斯特朗之後,陸續有多名已經退役的職業自行車手公開承認了他們用藥的過往,其中包括曾宣稱絕不認錯的1997年環法冠軍烏爾裏希。這些曾經叱吒自行車賽場的運動員有人希望洗刷心靈污點,有人迫於形勢,但他們給出的用藥理由卻驚人一致:不用就吃虧。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男子短跑兩大飛人——美國名將蓋伊和牙買加前100米世界紀錄保持者鮑威爾,在年中同時被曝出興奮劑結果陽性,再加上此前兩屆女子200米奧運冠軍坎貝-布朗藥檢不過關,在田徑界引發一場地震。
同時爆發的兩個事件照例上演喊冤戲碼,鮑威爾甚至配合警方設套逮捕有下藥嫌疑的體能訓練師,更讓事情顯得跌宕起伏。但一陣沸騰過後,事件真相究竟如何還沒有下文。
每隔一陣子就出現在媒體上的興奮劑醜聞越來越令人相信,這些被發現的違規者只是冰山一角。在現有檢查和調查手段沒有涉及的地方,還有大批依靠違禁物質在體育圈中“騙”生活的製藥者、銷售者、運動員、教練、輔助人員盡情逍遙,即使進入反興奮劑鬥爭視線的領域,也有不少漏網之魚。
正是基於這種認識,世界反興奮劑機構年底在約翰內斯堡召開的世界反興奮劑大會不但通過了新的《世界反興奮劑條例》,而且進一步加強了各反興奮劑機構與政府之間的相互支持與聯繫。新《條例》變化極大,針對普遍問題給出瞭解決方法,除了更加嚴厲的處罰,即初犯禁賽年限從兩年提高到四年,還特別強調“禁訓”,意思是一旦被禁賽,運動員不但不能參加比賽,甚至不允許使用所屬協會、俱樂部提供的運動器材進行訓練。爲防止因唆使甚至給運動員用藥的教練等輔助人員被禁賽後暗中繼續執教,新版《條例》加入了“禁止聯繫”條款,處罰那些私下僱用他們的運動員。
生物護照作爲傳統檢查的有力補充,正式進入《條例》。這一技術今年在中國初顯威力,河北女子馬拉松名將王佳麗成爲第一位通過生物護照判定違規而遭到禁賽的中國運動員。
更值得注意的是,新版《條例》中首次將“檢查”改爲“檢查與調查”,說明WADA與各反興奮劑機構認識到,無論檢查方法再先進、檢查數量再多,卻無法給前美國短跑女星瓊斯或者阿姆斯特朗這樣“身經百檢”從未露餡的運動員定罪。而調查手段的威力恰恰在於不需要陽性結果,便可以抓住違規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