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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約記者樓棟
就在上週的出征新賽季新聞發佈會上,浙江稠州銀行女籃喊出了本賽季的唯一目標——總冠軍,主教練李昕也說,這是她唯一的選擇,但是從昨天起,總冠軍已經逐漸遠離——稠州銀行俱樂部官方宣佈,主力卞蘭、陳曉麗、王靜、于傑、姬曉和花琳6人公然罷訓,被處以無限期停薪、停訓、停賽的處罰,此時,距離揭幕戰只有一週時間了,對此,俱樂部董事長趙兵只有一句話:“隊紀隊規重於總冠軍。”
毫無徵兆的罷訓看到處罰公告,才知道發生了什麼
所有人都是先看到了稠州銀行俱樂部的處罰公告,才知道“雙11”這天這支球隊發生了什麼。
當天上午,卞蘭等6名隊員集體罷訓,包括稠州銀行俱樂部董事長、總經理和新聞發言人在內的管理層得知情況後馬上趕到女籃駐地杭州紫金港大酒店找相關球員約談,然而本該解決問題的談話,一共只有兩句。
“要談就一起談,不然別談。”卞蘭說。王靜也在旁邊附和道:“對,要談一起談。”
在被趙兵和俱樂部總經理但琪拒絕,並再次要求和隊員一個個談之後,6人轉身就走出了房間。趙兵當場警告說,“今天你們走出房間,後果自負!”仍然沒有一個人回頭。
當晚,陳曉麗代表6人終於與球隊助教進行溝通,說了兩點意思:第一,球隊的訓練要求太嚴,在隊裏感覺太壓抑;第二,她們都是奔着老大姐卞蘭來的,姐妹們有問題,卞蘭願意出面組織大家和俱樂部交涉。
助教將情況反映給已經趕往南京督戰昨晚男籃對江蘇南鋼比賽的趙兵和但琪,管理層向投資人彙報後,給罷賽隊員設定了當晚12點的關門時間,告知在此之前仍然願意接受她們的道歉或者悔改,有問題可以繼續談,但之後雙方再沒有任何接觸。次日,處罰通報出臺。
說不清楚的問題都稱願意溝通,但拒絕對方的方式
在昨天的央視體育新聞中,卞蘭和但琪各執一詞,雙方都表示願意用溝通談話解決問題,卻都不願意按照對方的方式來談。卞蘭說,她們的要求是在一起把問題攤開了說,公開公正公平地談,那麼,俱樂部爲什麼非要一個個談呢?
“因爲每個隊員的情況不一樣。”但琪說,“像卞蘭和陳曉麗,就是屬於基本上不訓練的那種。陳曉麗稍微好點,卞蘭到隊裏兩個月,一共訓練了七次,而且都沒有完成全部訓練量,球隊搬到紫金港主場後,她一共就練了一次。”
“王靜和花琳兩個人都還沒有去紫金港合練。王靜有腰傷,我們安排她在學院(浙江省職業體育技術學院)恢復調整;花琳11月初纔剛從北大過來,胖了不少,也是安排她在學院訓練減體重。兩人都屬於還在後方等待組織調遣的情況,她們怎麼會自己跑到紫金港去鬧罷賽?”
“于傑和姬曉就更奇怪了,她們兩個平時訓練和生活都沒有問題,表現一直很好。”
爲什麼有些看起來事不關己的隊員,會被捲入到罷賽風波中?包括卞蘭在內,在媒體面前始終沒有對爲何堅持“要談一起談”做出正面迴應,也沒有透露到底和俱樂部之間具體發生了什麼問題,這恐怕不是像她說的那樣,是爲了“顧及俱樂部的形象”。
縱容慣的大姐大鬧事已非首次,主教練曾多次落淚
形象好,技術好,有霸氣,甚至很多關鍵場次是帶病作戰,這是以往兩個賽季在稠州銀行女籃的卞蘭給球迷們的印象,她也因此爲自己掙到了冠絕整個WCBA聯賽、甚至超過部分CBA男籃國手的薪金。然而事實上,正是這些光環掩蓋了不少不能拿出來說的問題。
“你應該問她,什麼樣的訓練強度,什麼樣的生活管理是合適的?”說起卞蘭等罷賽隊員提出的第一點質疑,李昕反問道,“我也是在執行資方給我的要求,在我能給的範圍內,給了最大的滿足。你說,作爲一個職業的國家隊隊員,需要給什麼量?每週日晚6點半開例會,這個算不算過分的要求?”
在記者面前,李昕仍然保持着主教練的冷靜,其實據稠州銀行俱樂部管理層介紹,遇到大牌隊員不訓練,甚至連到場看看怎麼跑戰術都不願意的情況,李昕對上級如實彙報時有多次忍不住落淚。“但我們反而還是在做李昕的工作,讓她再忍忍。”但琪說。
罷訓終於觸及了稠州銀行俱樂部、職業球員操守的底線,而卞蘭這麼做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上賽季常規賽,因爲主教練鄭武在比賽中安排坎貝奇主打,引起了卞蘭的不快,鄭武當即把她換下場冷藏。沒想到賽後卞蘭找到管理層直接表示“有他沒我”。
即使在昨天的採訪中,卞蘭再三強調她不是事件的帶頭大姐,不要把矛頭都指向她,然而她在球隊中長此以往已經累積了相當的負能量。在這次罷訓事件中,幾位平時的乖乖女居然也站錯了隊,讓稠州銀行俱樂部管理層驚訝之餘,更是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我們已經縱然了兩個賽季了,這個賽季再這麼下去,也是拿不到總冠軍的。”趙兵說。
不再艱難的決定
爲滅歪風邪氣,總冠軍可以先不要
卞蘭對於事態的發展還抱有好的期望,“我們現在的感覺也很無奈,我們希望反映的問題能夠解決,整件事情能有一個好的結果,還可以繼續打聯賽,但是現在我們做不出任何決定。”但稠州銀行俱樂部方面對違規事件的態度已經相當明確:爲了滅這股歪風邪氣,總冠軍可以先不要。
稠州銀行俱樂部已經通報中國籃協對這6名隊員三停的處罰決定,並提請允許在賽前臨時更換6名年輕隊員取而代之。據瞭解,報告馬上得到了籃協的批准。
同時,稠州銀行俱樂部也將事件通報了五位球員所屬的體育局及花琳所屬的北京大學主管領導,得到的答覆完全一致——贊同稠州銀行俱樂部的處理意見。
“這幫球員可以說是目前女籃當中拿着最高薪水的一幫人,我們花了巨大的代價把她們請來,花了多少代價和精力啊。今年爲了挖這幾個內援,我和但琪跑遍了半個中國,不知道喝了多少白酒。”趙兵說,“李導是非常敬業的教練,這次要我站隊,我會堅決站在她這邊,不然以後還有誰會爲我們打球啊?你還記得誰是五年前的總冠軍嗎?當我相信我們爲中國籃球做的這件事情,十年後也不會被人忘記。”
“該談的都已經談過,作爲曾經的隊友,和現在的教練,我在生活上已經寬容到了我最大的底線。作爲一個教練,應該有尊嚴和權威性,我不是曾經的教練,我有原則,有尊嚴,不容踐踏。”李昕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