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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賽季中國男子籃球職業聯賽(CBA)揭幕戰於8日打響,持續大半年之久的中宇男籃股權轉讓事件也在當天畫上了句號:山西汾酒集團與北控集團正式簽署收購協議,全資收購中宇俱樂部的全部股權,最終將山西男籃留在了本土。
不得不說的是,山西省體育局沒有在批准參賽權變更文件上蓋下的那枚公章,成爲貫穿整個股權轉讓事件的主線。如果當初省體育局在俱樂部提交申請材料後能“大筆一揮”,或許就不會再生這麼多波瀾。
幾家歡喜幾家愁:山西球迷興高采烈,北控集團只能遺憾。業內人士認爲,從各方面來說,這樣的結果並不算差,但依然不能掩蓋CBA聯賽頂層設計和治理結構急需改革的現狀。
中宇男籃股權轉讓驚現“神轉折”
4月底,山西中宇男籃俱樂部向新華社記者確認,已與北控集團達成股權轉讓協議,後者出資1.5億元完成了對俱樂部100%股權的收購。這就意味着,此時中宇成了北控集團的球隊。
看似是一個進程的結尾,不曾想卻成爲另一個進程的開端。圍繞中宇男籃的去與留,俱樂部、山西省體育局和北控集團三方開始了曠日持久的“角力”。
包括汾酒集團在內的多家山西本地國企或民企在此期間也紛紛表示,希望將山西男籃留在山西。不過由於初期提出的價格與北控集團的收購價格相差太大,並沒有達成一致。
時間一天天過去,山西省體育局卻無動於衷,中宇俱樂部接連在微博上發表聲明,既有對變賣球隊的無奈,也有對省體育局行政干預俱樂部轉讓事務的不滿。省體育局迴應道,中宇股權轉讓不具備省體育局的批准性文件以及中國籃協的批准這兩項前置性條件。
聯賽越來越近,俱樂部的呼籲依然沒有得到迴應。就在這樣一種前途未卜的情況下,山西男籃開始了新賽季的備戰工作。球隊聘請了新任主教練王偉力,還招入幾位新援,最終在幾方默認的情況下留在了山西主場進行新賽季比賽。
當多數人以爲,“隊是北控的隊,主場還是山西的主場”就是山西男籃在近一段時期內的狀況時,在CBA揭幕戰當天,新華社記者從有關人士處獲悉,汾酒集團與北控集團就中宇股權轉讓一事達成一致,雙方正式簽署了合同!
職業化長路漫漫
關鍵之道體育諮詢公司創始人張慶認爲,中宇股權轉讓事件反映出在CBA聯賽通往職業化的進程中,目前還是行政力量大於市場力量的局面。
按照《中國籃球協會俱樂部股權轉讓暫行管理辦法》的規定,有意轉讓股權的CBA俱樂部應當向CBA聯賽委員會辦公室或中國籃協訓練科研部提交的申請材料中,包括當地省級體育主管部門的批准性文件。
在張慶看來,按照規定山西省體育局擁有“否決權”。在山西球市日益火爆的情況下,山西省體育局是不可能“冒天下之大不韙”在批准性文件上簽字的。
脫胎於原有全國聯賽的CBA聯賽於1995年開始起步。當時參加聯賽的球隊多爲省、市、自治區以及行業體協的專業球隊,一名球員轉會其他球隊都要受到較大限制,更不用說一支球隊遷往他處。
“那時球員們都是由體育局培養出來的,規則的制定也是出於區域保護的考量,目的是要達到一種資源配置的均衡,不會出現‘富愈富,窮愈窮’的局面,”張慶說,不過這樣的規定已經不適應市場發展的需要。
爲了推進聯賽職業化進程,原中國籃協掌門人李元偉在2004年提出了“北極星計劃”,提出用“10年左右時間使CBA成爲亞洲最好的聯賽,並向世界級的職業籃球聯賽邁進”的目標。
不過在“北極星計劃”中的10年期限即將來臨之際,人們能夠清晰感受到的,還是中國籃協和籃管中心在聯賽職業化進程中起到的“大家長”作用。
在張慶看來,中國籃協所代表的行政力量與聯賽背後的市場力量應當是這樣一種合理的共存關係:中國籃協負責推動籃球運動的普及和國家隊的管理,對於聯賽方面涉及公平競賽的方面可以進行監管;諸如球員、球隊這些無形資產的運營,則應當由一支專業團隊來進行操作。
聯賽實體化“不需摸石頭過河”
巧合的是,在同一年,在大洋彼岸的美國,NBA薩克拉門託國王隊的“搬遷大戲”也已落下帷幕。與中宇的結果相同,國王隊最終沒能前往西雅圖,後者在雷鳴隊(前身爲超音速隊)出走俄克拉荷馬後再擁有一支NBA球隊的如意算盤也落空了。
不同的是,阻礙國王隊前往西雅圖的,可不是美國籃協或者薩克拉當地體育部門的一枚公章,而是由30支球隊老闆組成的NBA理事會的投票。根據規則,NBA球隊想完成搬遷,需要得到半數以上老闆的投票,也就是至少16張,而最終的投票結果爲:同意留下的22票,同意搬遷的只有8票。
這也許就是上海東方籃板俱樂部老闆姚明在今年“兩會”期間提出“聯賽實體化”構想的原因之一,在NBA這個世界各國聯賽競相模仿的聯盟中打了10年球,“小巨人”切身感受到了一些先進的管理理念和治理結構。他認爲,職業化聯賽是市場化運作的,而籃管中心是事業單位,大家的出發點、利益和思維方式是不同的。
張慶對姚明的構想表示贊同。“有現成的模式可以借鑑和參考,我們不需要再摸着石頭過河了,”他說。
張慶認爲,目前CBA各俱樂部投資人的話語權明顯不足。他建議,成立一支經理人團隊,投資人以球員、球隊這些無形資產入股,參與到整個聯賽的運營管理中來。
對於不符合時代發展的規定,張慶建議,管理部門應當尊重市場規律,建立產權明晰、以投資人爲主體的治理結構,通過頂層設計,制定出一套符合市場規律的規則來推動聯賽職業化進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