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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時間10月31日,38歲的艾弗森在費城76人隊爲他舉行的退役新聞發佈會上說,“退役是我懷着自豪和喜悅心情做出的決定”。雖然對這一天早有預料,但一時間,很多人都無法釋懷。
從競技成績來看,艾弗森難言成功,他缺少一枚總冠軍戒指,而這恰恰是NBA因循的評價球員的指標。競技體育的殘酷之處在於冠軍只有一個;幸而冠軍每年都會有一個。也因此,球迷對巨星扎堆謀求冠軍總是懷着寬容和祝福,然而艾弗森就像挑戰風車的堂吉訶德,選擇着一條“笨拙”的道路。
職業生涯的前10年,艾弗森最好的年華留在了費城76人隊,幫助那支難言天賦的球隊獲勝是他的責任,也是他的拖累。直到被交易到掘金隊,他才第一次和巨星聯手,但此時艾弗森已孤獨奮戰10年,滿身是傷;即便如此,在交易流言漸起時,他還堅持“願在費城終老”。他在場上的風格也不夠聰明,只有1.83米的他屢屢將自己扔進內線和對方長人肉搏,有人指摘他癡迷單打獨鬥,但他只知道盡全力贏得比賽,“哪怕我必須得‘獨’”。
艾弗森的職業生涯就像一出古希臘悲劇,令人無法付諸笑談。他從未在競技中攫取簡單可得的勝利,也不願在他人的庇護下苟且得樂,即便面對失敗卻從未低頭順從,哪怕只有一絲的可能也不放棄對勝利的追求。縱然艾弗森不曾加冕桂冠,球迷卻從他的身上看到了“只能被摧毀,不能被打敗”的精神,這或許正是他能夠激勵一代人的原因。尤其在崇尚任俠氣質和英雄主義的東方,哪怕他不是完人、很多時候也難言明智,卻仍能以其頑強不屈贏得觀衆的心,滿足人們在欣賞比賽的過程中對賽場英雄的崇敬和暢想。
自亞錦賽折戟以來,中國男籃因“缺少戰鬥精神”頗遭詬病。想來沒有球員會不渴望勝利,然而正如毛姆在《刀鋒》中引用的“一把刀的鋒刃很不容易跨越;因此智者說得救之道是艱難的”,求取勝利,殊非易事,球員的境界正在於能夠爲此付出多大的努力,在於沒能得到命運的厚待時如何自處。這一點,艾弗森足以爲師。
《人民日報》( 2013年11月02日07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