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鞍山初級中學小隊員喜捧冠軍獎盃。華友攝
本報記者陳華
10月上旬的一個午後,前申花球員張勇帶教的楊浦區鞍山初級中學隊稱霸校園足球上海東亞國際青少年邀請賽後,督戰的女校長賈曉嵐當場灑下熱淚。她說:這個冠軍,簡直救了我“一命”。
一個青少年邀請賽的冠軍,爲何讓人“飆淚”?承擔人才搖籃使命的校園足球開展背後,究竟有着哪些困惑?鞍山初級中學的故事引發了記者的好奇心。
遭遇意外
2012年1月5日,“上海市校園足球一條龍建設聯盟”在同濟大學揭牌。聯盟由上海市教委牽頭,滬上部分大、中、小學及所在區縣教育局、體育局自願結盟組成,致力於讓孩子們感受足球的樂趣,從中選拔好苗子。
校園足球聯盟實現了體育和教育的結合,其中上海體育職能部門提供重要的技術支持。上海市足管中心主任隋國揚認爲,青訓分爲普及和提高兩個層面,校園足球側重普及,全運足球重視提高。校園足球和全運足球之間,是一種互相融合的關係。
但是,就在絕大多數校園足球聯盟學校的足球業餘訓練順利開展時,鞍山初中卻遭遇了“意外”。鞍山初中1999年就成立足球隊,有對接足球傳統學校平涼路四小的先天優勢。可是,小孩子踢球,一般每個月要繳納1000元左右的訓練費,四年下來接近5萬元,對工薪階層的家長來說,這是一筆不小的數目。在其他區縣或訓練機構給予減免訓練費的情況下,楊浦區流失了不少足球少年,進入鞍山初中的足球生質量難免打了折扣。
“爲了避免足球人才外流,特別是校園足球推行後,我們決定自己抓球隊,同時免去足球特長生的訓練費。”賈曉嵐透露,奪冠的這批小隊員都是新政策招來的苗子。由於打破了原有的做法,加上引入幸運星俱樂部、聘請張勇這樣的“外人”引起爭議,關於“學校私下收取隊員費用”的流言一時間流傳開來。
“我的壓力很大,”賈曉嵐直言不諱,“所以我說東亞邀請賽冠軍來得很及時。如果成績出不來,隊伍的穩定性能否保證,自己能不能頂住區域內的壓力?我心裏沒底。”
校長支持
校園足球能否真正深入開展,關鍵在於校長是否真的重視,這句話在賈曉嵐身上得到淋漓盡致的體現。
賈校長坦言,一次前往美國的考察,讓她真正認識到了體育運動在教育中的作用。“當時,我們去了南加州大學、伯克利大學、加州理工大學等學校考察,每所學校的橄欖球和籃球氣氛都非常火爆。我們還跟着房東的兩個兒子參加足球和橄欖球興趣班,考察人家怎麼培養孩子們的體育興趣。當時我就想,注重體育的教育理念很值得借鑑。小孩子讀書,開心應該是第一位的。”
賈曉嵐決定擦亮學校的足球招牌。但是她認爲,足球隊員們絕不應該是隻會踢球的足球機器。奪冠後,學校讓隊內的最佳射手發表演講,並隆重介紹了每個球員的名字和場上位置。顛球等足球技巧訓練進入了平時的體育課,每個班級都有了自己的小球隊。
謀求破局
家長是否願意讓孩子踢球,同樣至關重要。
楊侃是鞍山初中預備班學生、足球隊隊員周樺逸的父親,畢業於交大計算機專業,卻誤打誤撞進入足球領域,當過電視臺體育頻道的解說嘉賓,如今全力支持兒子參與足球運動。
“上海青少年足球未來的發展,關鍵是要吸引更多像我這樣的球員家長,安心把孩子送出去踢球。”楊侃表示,鞍山初中讓孩子留在學校、不荒廢學業的辦法,是接軌國際的科學模式,和日本、韓國的青訓人才培養體系基本吻合,“如今孩子大多是獨生子女,如果還是那種從小就圈養的辦法,哪個家長願意把孩子送去踢球?”
某種意義上來說,鞍山初中的困惑恰恰是教育和體育兩大職能部門謀求破局的方向。傳統的足球學校模式雖有技術優勢,但孩子們早早集中訓練,從小缺失了父母的關懷。校園足球探索的方向是較爲徹底的體教結合,孩子們學習、踢球兩不誤,晚上在家裏還有父母的叮嚀、可口的飯菜。
今年12月,鞍山初中將代表上海前往日本沖繩,參加一個國際邀請賽,其餘47支日本和國際球隊同樣來自校園。“未來中國的職業隊員應該從大學裏走出。希望我家孩子能夠讀完大學,踢完大學聯賽再進入職業足球隊。只有這樣,上海的青少年足球人口基礎才能做大做強。”楊侃期待着,“雖然只是個夢想,但真心希望可以實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