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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日個性球員謝暉(右),如今安心投身青少年足球訓練。曉高攝
本報記者陳華
編者按今晚的中超倒數第二輪,徐根寶任總教練的上港集團隊,將在主場迎戰廣州恆大隊。說起來,這是滬上足球青訓力量的一次新老對話:武磊、王遷超爲首的新一代海派球員,代表着上海青訓的“今天”;從上海走到廣州的孫祥、郜林等,見證上海青訓的“昨天”。那麼,上海足球青訓的明天前景是否光明?注重體教結合的校園足球如何挖掘更多人才?高校足球的模式如何對接職業足球?本報記者經過多次實地採訪,今天起陸續推出“上海足球青訓調查”系列稿件三篇。
風淡雲輕,滿目蔥鬱的東方綠舟基地,空氣清新。一場事關2017年全運足球隊組隊權的選拔賽,日前在上海東亞和幸運星兩支U15同齡段球隊之間激烈展開。
球場邊,家長的焦灼眼神、教練的高聲吶喊,無不印證着足球運動的感召力。然而,逐步縮減的上海青少年專業足球人口數量,卻已拉響警報:四年之後,誰來代表上海征戰全運會,誰代表上海職業俱樂部征戰中超?
數據下滑
提及徐根寶當年在上海體育場海選足球苗子,上海東亞俱樂部副總經理週一珍的臉上,依舊泛起自豪神情。她說:“當時的足球環境很好,踢球的小孩子也多,我們搞個選拔活動,就有1000多個苗子。”
有上海足球教父稱號的徐根寶,以善於且潛心投身青訓而蜚聲國內。他向記者承認,當年50選1的精挑細選,在足球人才的源頭上決定了這批1989至1990年齡段前後的球員成爲全國的佼佼者。2009年稱霸全運會,今年成功上演中超處子賽季秀,張琳芃和武磊入選國足,皆是明證。
成耀東帶教登頂今年遼寧全運的這支上海隊,五年前由徐根寶、范志毅選拔並組隊。當年范志毅曾在綠舟宿舍內和記者嘆苦:“100多個人選23個,5比1的選材比例,能組起隊來就不容易。和我們當年百裏挑一、千里挑一的淘汰率,怎麼比?”
眼前在場上對抗的兩支U15梯隊,幾乎雲集了滬上同齡段的所有球員,擔負着四年後代表上海征戰2017全運會乙組比賽的任務。然而,兩支球隊隊員加起來不到50人,這意味着選拔比例達到驚人的2比1。
這麼幾條槍,已是上海接受半專業訓練小球員武器庫的全部家當。據瞭解,這個數據,放在全國還屬中上游的水平。
行情看漲
儘管踢球的孩子越來越少,但在國家有關方面高度重視的背景下,在不差錢的恆大巨資殺入中國足球的帶動下,即便“賣不出大價錢”的小球員,也被拉出一條行情看漲的小陽線。
早在半年前,上海申鑫就“吃”下了幸運星青少年俱樂部1995至1996年齡段梯隊,整體打包價爲600萬元——這支球隊多次奪得全國青少年組別冠軍,也代表上海征戰了全運乙組比賽,最終名列第六。
某種意義上,幸運星其實少賺了400萬元。原來,逐步在青訓層面發力的廣州恆大,早就對隊內的6名球員開出了600萬元的整體轉會費。按照這一價格,球隊全體球員的身價肯定將突破1000萬元。
“我們是上海的青少年俱樂部,目的就是爲上海培養人才,肯定要服從上海足球的大局。”在幸運星總經理易文斌的眼裏,600萬元是俱樂部第一次有錢進賬。這筆尚未到賬的轉會費,雖無法讓俱樂部扭虧爲盈,但這種仿效荷甲阿賈克斯的人才培養模式,應是一種可持續的發展模式。
越來越多的中超俱樂部開始對小孩“下手”,大家覺得未來有賺頭。但易文斌對青少年球員的行情看漲,倒是有着清醒的認識。
“好比恆大花1000多萬元買的一些國腳,他們的水平真值這個價?小球員的身價行情看漲,不是他們的水平真的提高了,而是踢球的孩子太少,可供挑選、真正有潛力的好苗子太少!”易文斌說。
責任何在
全運足球的存在,讓各省市體育局、足管中心承擔了培養青少年人才的重任,相關的財力物力等資源也有保障。對於專注於青訓的俱樂部來說,得到全運組隊權本身並沒有任何經濟利益,但隊員納入全運體系進行集中訓練、比賽後,俱樂部不再承擔吃穿住行等日常費用,四年裏着實能省下一筆不小的開銷。
種種跡象表明,在行情上漲、全運託管這兩大利好的背景下,滬上一場對於青少年足球苗子的爭奪大戰,已悄然打響。如果兩傢俱樂部爲全運組隊權展開較量屬於明爭,那不少機構、球員開始佈局滬上的青少年培養,則屬於暗奪。
一位圈內人士向記者透露,已有越來越多的退役球員加入到培養和挖掘年輕隊員的行列。“幸運星和楊浦有合作,楊浦一直是足球強區。東亞每年都在江鎮搞足球夏令營,浦東新區的支持很關鍵。此外,退役的孫吉、姚力君、劉軍等,分別在浦東、寶山和徐匯等,都有自己的青訓人才合作培養計劃。”
“有競爭,是好事。有越來越多的人來關注和從事青少年足球,更是天大的好事。”上海市足管中心主任隋國揚說。但他承認,單獨依靠全運會的人才培養模式,在人才儲備的數量方面還遠遠不夠。
在歐洲,職業俱樂部都有自己成熟完善的青訓系統;在日本,青少年球員都在學校,完備的小學、高中和大學聯賽,培育出了香川真司這樣的超級球星。然而,上海的三支中超球隊裏,除了徐根寶的東亞有相對成型的青訓培養體系,申花和申鑫都沒有自我輸血的梯隊建制。
“不能光靠體育職能部門搞青訓,我覺得最好是政府和俱樂部一起抓。”隋國揚直言不諱,曝光率最高、投入最大的中超俱樂部,絕不能放棄自己培養專業青少年人才的責任。否則四年、八年乃至十年後,還有誰來踢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