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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阿根廷首都布宜諾斯艾利斯向西的郊區,有一個規模不算大的貧民窟。這裡住滿了貧窮的人們,一排排低矮破舊的房屋由許多昏暗擁擠的小巷子隔開,時不時還會有老式的小轎車從這些滿地垃圾的街道上穿過,空氣裡充斥著垃圾與下水道混合的刺鼻氣味,如果你從這裡經過,耳邊總能回響著嘈雜的叫喊聲和孩子們的打鬧聲,這一切都與頭頂上蔚藍的天空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這裡叫做Fuerte Apache,這裡原本是孩子們玩耍和成長的地方,但自從20年前毒品和暴力將這裡籠罩之後,孩子們的生活也隨之被毀掉了。然而正是從這裡,走出了讓全阿根廷人民都引以為傲的球星卡洛斯-阿爾貝托-特維斯,在先後為博卡青年、科林蒂安、西漢姆聯、曼聯和曼城效力之後,今年夏天特維斯又穿上了尤文圖斯的球衣,新賽季他將代表斑馬軍團征戰意甲。
特維斯從拉美登陸歐洲之後,他艱辛的童年成長的經歷逐漸被人們熟知,甚至有人想投資專門拍一部關於他的勵志電影。成名之後,特維斯並不回避自己的出身,在早前的一次采訪中他說:“從很小的時候我就必須做出選擇,是當個罪犯還是做個球員。”特維斯是幸運的,他得到了足球的眷顧,但他兒時的很多伙伴卻最終與毒品、暴力犯罪為伍,走上了不歸路。這其中最讓特維斯感到傷心的,是他曾經最親密的朋友達裡奧-克羅內爾,他們曾一起在區一級別的球隊中互為鋒線搭檔,甚至克羅內爾比特維斯更有天賦。兩人還共同試訓過阿根廷勁旅薩斯菲爾德,只有克羅內爾流了下來。但不幸的是,克羅內爾後來陷入了毒品的夢魘,並且與犯罪團伙有所往來,最終在2001年被謀殺。當地居民奧蒂茲對記者說:“越是貧窮的地方,越是無法避免暴力的侵入。現在和二十年前的不同在於,那時候人們為了能有飯吃而搶劫,而現在他們犯罪的目的是毒品。”
由於臉上猙獰的面目和在球場上勇猛的作風,特維斯被球迷們稱為“野獸”。那是在他很小的時候,一次意外中整壺的開水潑到了他的臉上,特維斯的臉上從此留下了疤痕。和臉上的疤痕相比,心中的傷痛更讓特維斯刻骨銘心:他的父母拋棄了他。從那時起,特維斯放棄了自己原本的姓氏馬丁內茲,改為跟從小養育自己的姑姑姑父姓特維斯,直到現在,在他的心中這纔是真正的家。
特維斯還只有5歲的時候,他的足球天賦就逐漸顯露出來。根據鄰居的描述:“小特維斯跟同齡小朋友相比有著明顯的速度優勢,當他拿球時很輕易就能夠擺脫身後追趕的球員。”就這樣,在那個紛亂的貧民窟裡,特維斯走出了邁向職業賽場的第一步。拉蒙-瑪多尼是當年阿根廷全男孩競技隊的球探,正是他把特維斯從貧民窟中帶了出來,他回憶起了當時的情形:“俱樂部讓我去觀察一個很像馬拉多納的小孩,當我真正看到卡洛斯踢球的時候我纔知道他們都錯了:卡洛斯比馬拉多納要更出色。他在場上的帶球和移動,當時沒有人能夠做得比他好。”特維斯效力博卡青年時期的經紀人羅伯托-特索內這樣評價他:“我認為卡洛斯是唯一一個有能力贏得馬拉多納球衣的阿根廷球員,不僅僅是因為他出眾的球技,同時他在場上對勝利如同野獸般的欲望也像極了馬拉多納。”特維斯個人傳記《尋找特維斯》的作者索尼婭-寶達西寫到:“特維斯不同於任何一個其他的阿根廷球員,他就是足球場上的惡魔,他踢球的方式就像飢餓的猛獸。”
可貴的是,出身於貧民窟的特維斯從來沒有忘記自己的根在哪裡。隨著自己在歐洲的打拼,他也成為了Fuerte Apache這裡的英雄,而特維斯也以自己屬於這裡而自豪。現在,在距離布宜諾斯艾利斯60公裡的洛斯卡爾達雷斯小鎮,特維斯已經擁有了一座屬於自己的豪華別墅,但每次回阿根廷休假的時候,他去的更多的,是自己小時候生活過的貧民窟,他身體裡流淌著那裡的鮮血,那裡有他從小玩兒大的好朋友。特維斯甚至還在那裡組建了一個名叫Piola Vago的樂團,一方面讓人們享受音樂的快樂,一方面引導那裡的孩子們走向更健康積極的生活,遠離犯罪和毒品。
除此之外,那裡還有成百上千喜愛足球的孩子們,在特維斯和當地政府的努力下,這些孩子們如今可以在有人工草皮的球場上踢球,他們夢想著有一天能夠成為下一個特維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