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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炯與徐國良之間長達八年的合同曾經讓人羨慕,但是剛剛過去的週日,徐老闆卻親手結束了被人視作楷模的馬拉松式的合作。
2008賽季剛剛結束,徐國良找到當時還在陝西滻灞教練組的朱炯,邀請他帶隊。徐老闆投資的球隊當時還叫南昌衡源,多年衝超未果。彼時,一位資深的教練爲徐國良推薦了一位助手輔佐朱炯,徐國良卻謝絕了,回答說:某某,你不也是這樣做起來的嗎?徐國良告訴朱炯,他已經關注他多年,願意與這位年輕的教練一起成長。雙方合同一簽就是八年之久。
隨着申鑫追求的小、快、靈細膩足球風格的逐漸形成,球隊每每在絕境中有驚無險地逆轉,這個中國職業足球史上罕見的長期教練合同,也吸引越來也多的關注,無論是幕後的徐國良,還是臺前的朱炯,兩人都因此多了一份傳奇的色彩。如今,朱炯已經被認作中國的莫耶斯,而從不顯山露水的徐國良,也因爲多年默默地支持朱炯,贏得了不錯的口碑。人們有理由期待,在浮躁的中國足球圈內,像徐國良和朱炯這樣的相互信任,能夠成爲一種典範。
然而,雙方合作未能走完第五個年頭。徐國良在7日中午,突然召集剛剛恢復訓練完的球隊,親口宣佈了朱炯不再擔任球隊主教練的決定。被外界看好的雙方“馬拉松合同”戛然而止。
任務指標無望
裂痕早已存在
硬幣都有兩面,外界看到的,好或者壞,其實都並不絕對。雙方合作的裂痕其實已經有一段時間了。
申鑫俱樂部總經理秦蘋說,其實過去一個多月,他與朱炯就已經攤過牌,如果完成不了任務,不排除換帥。考覈朱炯的最直接的指標就是,半程球隊積分在22分左右。
“球隊積分還是13分的時候,我們開了一個算是正式的會議吧。大家比較一致地認爲,15輪聯賽結束後,球隊應該拿到20分以上,纔可能賽季結束完成進前八的目標。當時我們對手還有東亞、卓爾、泰達等,比前面的球隊相對弱一些。”
15輪之後,申鑫的積分定格在16分。“不過,這也不是絕對的原因。我們俱樂部從來不會拿一個具體的指標來考覈教練。最後走到這一步,只能說是緣分盡了。”秦蘋補充說。
事實上,徐國良已經不再像五年前那樣願意伴隨朱炯一起成長了,甚至前者對目前球隊的用人已經忍無可忍。
徐國良與朱炯多年來,已經形成了一種默契,那就是球隊的管理權完全交給朱炯。雖然徐國良每個主場比賽基本上都會坐在朱炯身邊的座位上,但是在用人上,朱炯一直擁有最後的決定權。倒不是徐國良不想插手球隊的排兵佈陣,但是好幾次被朱炯頂回去,雙方就漸漸形成了一種“井水不犯河水”的規則。朱炯在剛剛執教球隊的時候,一次球隊換血,他居然讓老闆的一位親戚球員離隊,老闆求情也沒用。
朱炯最欣賞穆里尼奧的一句話:如果誰將球隊的利益放在首位,我們的關係就沒問題。他堅信自己所做的一切,最終是爲老闆的投資負責,所以他反而越發堅持自己的主張。在一定條件下,這樣的合作,提高了球隊的效率。但是,所有的前提是球隊的成績要符合俱樂部的要求。秦蘋告訴記者,申鑫今年的投入翻倍,接近一個億,球隊外援也花了大價錢,根據去年賽季末的總結,俱樂部制定了進入前八的目標。但申鑫目前的排名13,暫時位列三支上海球隊末尾,賽季結束完成前八的任務,似已成爲鏡中花水中月。
俱樂部副總經理邵堅毅說,他們和朱炯之間,彼此都非常熟悉。“我們知道朱炯的優點多過他的缺點。我們也不想走到這一步,但是,最終繞不開的還是成績。”
使用標準不一
隊伍已經分裂
隨着東亞的加入,上海灘的足球競爭越發激烈,申鑫顯然不願意甘爲人後。當申鑫1比6輸給東亞後,加上成績也未能達到俱樂部的期望,朱炯其實已經失去了與徐國良繼續以過去的方式合作的基礎。朱炯和徐國良之間,在關於王贇等老隊員的使用上的分歧,在這樣的背景下也開始放大。“球隊如果按訓練狀態來決定誰上場也是可以的,關鍵我們看不到一個清晰的標準。這一點我們就很困惑。”一位接近徐國良的俱樂部高層人士表達了這樣的困惑。
申鑫與恆大的比賽後,據說徐國良大爲惱火的是,今年已經進了6球的王贇居然沒有獲得一分鐘的上場時間,而20歲的廖承堅,儘管到隊不到一個月,而且一場中超都沒踢,卻首發盯防穆裏奇。朱炯的“執着”,到此時就變成了“固執”。至於王贇等老將的使用分歧,球隊有兩派意見。倒朱派認爲,王贇去年在保級中立下大功,事實證明他是球隊需要的核心球員。但是朱炯卻將朱寶傑視作核心。一次訓練中,一位老隊員指名道姓斥責朱寶傑,認爲他二分之一的拼搶都是退讓,作風太軟。此後,這位老將就一度受到冷落。而挺朱派則認爲,主教練一直都是以球員的狀態爲是否上場的依據,甚至有人以朱寶傑2010賽季爲例,當時他因爲訓練不好,也未受重用。還有球員認爲,朱炯的訓練水平甚至可以排進中超的前三甲,但是因爲訓練強度太大,球隊到比賽時反而狀態不好,比如申鑫與人和的補賽前,四名外援都在訓練中受傷,就是訓練強度沒有把握好。“老隊員雖然可能有缺點,但是他們也有優點啊,主教練應該用好他們的優點,而不是僅僅看他們的缺點。”但是也有隊員質疑這樣的說法。“爲什麼前幾年我們這樣訓練都沒問題,這兩年就這麼多問題出來了?因爲這兩年來了一些新隊員,他們根本適應不了朱導的訓練。如果訓練都累垮了,還怎麼去對付比賽呢?中國的老隊員說白了就那樣,都希望能少跑點,輕鬆點。”
朱炯當初剛執教這支球隊時一度遭遇連敗,當時也有一股反對朱炯的聲音,但是徐國良毅然地站在了朱炯這一邊。但是,這次當球隊內部再度有些反對的聲音時,徐國良已經悄然地抽身離去了。在申鑫與朱炯長達八年的馬拉松合同中,有一個終極目標就是在中超奪冠。徐國良這次毅然離去,或許就是球隊要裝備升級的一個信號。其實,早在兩天前球隊將老領隊,換成了有豪門領隊經驗的郭光琪,也是這個轉變的一部分。
“就像新人結婚的時候都是海誓山盟,但是未必都能到白頭偕老。緣分也是很重要的。”秦蘋說,“或許是朱導不適合申鑫了,也或許是申鑫不再適合朱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