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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想做到最好,但是當你發現,你已經做不到過去能做的,不能再像過去那樣踢球,我就知道,到了該說再見的時候了。我過去踢的是高水平的足球,我不想看到我的水準不斷下降,我希望留在大家印象中的歐文還是一個最好的歐文。”
——歐文
這個夏天,歐洲足壇太多人選擇退役,讓全世界球迷黯然神傷,邁克爾·歐文只是其中之一。不過相比於35歲的卡拉格、37歲的貝克漢姆,33歲的歐文似乎還算年輕,即便已經不堪歐洲頂級聯賽的重負,他完全可以追隨亨利、內斯塔的腳步去美國或者阿拉伯國家淘金。然而一如當年追風少年的橫空出世,如今的歐文似乎更願意將大家的記憶永遠定格在美好的那個瞬間。
在歐文贊助商索福德的牽線下,早報記者和歐文在上海浦東進行了面對面的交流,這也是歐文退役後首次向中國媒體敞開心扉。
躺在牀上一個人哭
距離歐文職業生涯最後一場比賽結束不到一個月,這位近20年來英格蘭唯一的金球獎獲得者就已在上週現身申城。
和我們印象中的歐文別無二致,眼前的英格蘭人禮貌友好,有別於貝克漢姆的精緻與魯尼肆意的粗獷,只是相比於15年前那個震懾球迷心房的翩翩少年,歐文的面龐也抵不住時光荏苒——依然乾淨卻略顯滄桑,原來金童也有老去的一天。平心而論,坐在對面的歐文是一個容易交流的對象,他不吝於向你袒露心聲,關於退役,關於金球,關於自己生活的林林總總,這一切讓你覺察,歐文已經做好了準備,帶着幸福感回眸自己逝去的綠茵生涯,懷揣好奇與憧憬開啓人生的新篇章。
5月19日做客南安普敦是歐文的最後一場比賽,第69分鐘,歐文頂替沃爾特斯上場,這一天或許在未來很長時間都無法從歐文的記憶中淡忘,“非常難受,非常。我回家後躺在牀上,一個人哭……我知道每個球員都有退役的一刻,我也覺得我做好了準備,但當那一刻真正來臨時,真的非常難受。要知道去年夏天簽約斯托克城時,我踢球的渴望是最近幾個賽季中最強烈的。”
既然如此,爲什麼歐文如此“輕率”地做出了退役的決定?事實上,早在3月份他就通過推特宣佈了自己在賽季結束後掛靴的消息,“我一直想做到最好,但是當你發現,你已經做不到過去能做的,不能再像過去那樣踢球,我就知道,到了該說再見的時候了。我過去踢的是高水平的足球,我不想看到我的水準不斷下降,我希望留在大家印象中的歐文還是一個最好的歐文。”
再來一遍,還會選擇轉會
退役讓人感傷,但歐文對於自己的足球生涯始終懷着一份樂觀和感恩的心。
在活動現場大屏幕播放他自己的進球集錦時,平靜的歐文都一直面帶笑容,尤其是看到1998年世界盃對阿根廷那個長途奔襲進球,歐文眼睛裏明顯充滿了一種難以名狀的激動。“那時我才18歲,面對的是一個足球強國(阿根廷),我想當時我真的震驚了世界。我出場時總是憧憬着進球,憧憬着要贏下比賽,回顧我的職業生涯,我真的很感謝自己能在18歲就能打進這樣一個進球,這也是我職業生涯最重要和最漂亮的進球。”
英格蘭足壇從來不乏明星,他也是最近20年唯一一位獲得金球獎的英格蘭球員(歷史上第四位獲此殊榮的英格蘭球員),對此,歐文倒是顯得頗爲謙遜,“2001年我的確打進了很多進球,所以很榮幸能得到這樣的殊榮,這是我個人最重要的一個獎項。事實上,直到現在這座獎盃都放在我家裏最醒目的地方,這樣我每天都能看到它。當然,我個人認爲很多英格蘭球員都有資格去贏得金球獎,比如貝克漢姆、魯尼、傑拉德等等,相對而言,我更幸運罷了。”
歐文是幸運的,歐文也是不幸的,在很多圈內人和球迷看來,他的職業生涯有些高開低走,而罪魁禍首很多人認爲是他的轉會。事實上,當初他從利物浦轉會皇馬,以及後來轉會利物浦的死敵曼聯都曾招致非議,歐文自己如何看待紛繁的轉會呢?“其實很正常,職業球員就要面對(轉會),如果讓我重新來一遍,我一樣會和當年一樣做出相同的選擇。每一個球員都會想着去最好的俱樂部,往更高處走,當時你根本無法拒絕。”
歐文的足跡遍佈英超、西甲多家豪門球會,與很多偉大的球星做過隊友和對手,那麼在他心目中,誰是真正的No.1?“齊達內,只能是他,一個現象級的球員,他是我合作過的球員中最棒的。”“羅納爾多和菲戈呢?”“羅納爾多?如果時間向前推10年,沒人比他更好,但在皇馬他已經走下巔峯了,同時間最好的是齊達內。當然,也有很多後衛讓我印象深刻,我得說特里和德塞利真的很難對付。”
對於歐文而言,英格蘭國家隊讓他功成名就,但也是英格蘭國家隊讓他至今都留下遺憾。任何球員都無法迴避英格蘭隊在國際大賽中的疲軟,不過,這個問題或許歐文自己也說不清楚,“是的,我們的聯賽很好,青訓也不錯,我們有世界上最出色的一批球員,也許我們的對手也都很強吧,比如巴西、阿根廷、德國、荷蘭……”關於明年世界盃三獅軍團的前景,歐文也持謹慎態度,“差不多英格蘭隊能打進1/4決賽吧。”
未來:經紀公司和賽馬
歐文已經不再踢球,但他註定不會離開足球圈,在與記者的交談中,歐文透露自己的人生已經進入了一個新階段,很多嶄新的生活等着自己,“我的生活很難剝離足球,但很多事情會不同,首先我會擔任電視臺的一些工作,比如解說,我會解說英超、足總盃、歐冠聯賽……還有其他的一些足球節目。”此外,歐文已在今年6月開設了屬於自己的經紀公司,作爲一個從學徒成長爲巨星的楷模,他顯然懂得如何指導年輕球員成長,“我已經簽了不少年輕球員,我的目標是把他們都培養成職業球員。”按照歐文自己的說法,他開設公司的初衷並不是賺錢,“很多年輕人會走彎路,踢球過程很艱苦,我自己也不例外,我希望幫助他們避免重蹈覆轍。”
熟悉歐文的人都知道,和他談兩個話題永遠不會無趣,一是足球,另一個就是賽馬。剛剛在利物浦聲名鵲起的時候,歐文就和隊友合夥購買賽馬參賽,如今退役後的歐文顯然有更多的時間繼續這個愛好,“很多年前,我就已經有自己的馬廄了,7年前,我的馬廄裏有20匹馬,現在已經有95匹了,規模還會擴大。很多球員的馬也養在我這裏,比如魯尼,他的馬叫作‘pippy’,是他妻子的暱稱。”與歐文談養馬經也讓他格外放鬆,他甚至告訴記者,很多中國人也是他的客戶,“每個月都有很多中國客人來我這,他們喜歡把馬寄養在我這,和他們一起聊賽馬真的太愉快了。”
歐文對賽馬的熱愛已經不僅僅是養馬、騎馬,按照他自己的介紹,未來可能會成爲一個騎師,“我會嘗試的,而且考慮去參加一些非正式的比賽,比如慈善賽。但是我們都知道,這不容易,我幹這個(做騎師)只能是玩票,我得緊緊抓住馬鬃不放……”說着歐文做出了一個閉緊雙眼的俏皮樣子,這個時候他還和那個當年人們熟悉的大男孩無異,無論他踢不踢球。
歐文的優雅不僅體現在場上,當他面對大衆時,他也表現的如紳士般謙遜有禮。在活動現場,歐文總是盡力滿足球迷們簽名合影的請求。此外,精武保安公司負責此次歐文的中國行,作爲貼身保鏢,20多歲的陳龍同樣也是歐文的死忠球迷,與歐文相處的5天就讓他頗爲難忘,“沒想到歐文一點架子都沒有,平時甚至會留意我們吃了飯沒有,如果空閒時你和他談足球,他也很歡迎,可惜我英語不算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