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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足被泰國整慘的那一天,我特意去看了一下日歷,不看不要緊,一看嚇一跳,這一天距離國足在韓日世界杯上的三場慘敗過去了整整十一年....。。
十一年,一個小學生也長大成人了。中國男足呢?從開始喊米盧下課那一天起,就不斷地在自我內耗中浪費光陰,浪費感情,浪費金錢。十一年,國足換了八任主教練,如果卡馬喬下課,他就是第八個被喊下課的主帥,說到這兒,你會發現一個很有趣的規律,不管國足主帥是米某某還是卡某某,不管是高某某還是朱某某,都不可避免地逃脫不被罵回家的命運——一支球隊花了十一年的時間,請了八個人來都管理不好,因此,請不要再高喊某某主教練下課了,這種說法本身就很幼稚。
從米盧到卡馬喬
從韓日世界杯開始,中國足球的編年史幾乎就是一部慘敗史,不管你以前是多麼有名,只要到中國來執教,就不可避免地成為『落水狗』——米盧是這樣,阿裡漢是這樣,杜伊科維奇是這樣,現在,卡馬喬也是這樣。
1比5輸給泰國,有人說即使國足輸掉10個球也沒什麼奇怪的,對一支早就爛到根部的球隊來說,這不過是在屢屢突破底線之後,再增添了一筆惡心的戰績而已。或許,國足可以今天輸給泰國,說不定哪天輸給緬甸或者越南也不是沒有可能。
十一年,伴隨著中國足球換帥帶來的變動,摻雜著腐敗、八卦、丑聞,中國男足已經成為中國社會人人可罵可喊可誅之的對象,而聽不懂中文的外籍教練們往往成為替罪羊。在不斷的錘煉過程中,他們或多或少讀懂了中國足球蘊含的官場文化。
這就像米盧說的那樣,『作為曾經的中國主教練,有的話我不想說。我帶中國隊的時候,總是有領導暗示說有的人該上,有的人不該上,但我可不管這一套,因為我是博拉·米盧,一個球隊的主教練只有一個,他們在濫用自己的權力,覺得自己什麼都懂,但其實什麼都不懂。事實證明這些人是錯誤的……』
杜伊科維奇又何嘗沒有這樣的理解?在離任後,杜伊說,『我從來不想掌管國家隊,他們硬是讓我接管,我推薦的人選他們從來都是拒絕,他們從來不主動告訴我比賽對手,比賽日期,他們從來都限制我選擇隊員,就連隊員請假也是通過他們……』
現在,輪到卡馬喬了。他還沒有下課,但是他已經像米盧、杜伊那樣,開始有了深刻的體會。 2012年,卡馬喬強烈反對國足遠征巴西,因為彼時正值聯賽最關鍵時期,卡馬喬不希望勞師動眾,但是他的建議管用嗎?國家隊主教練決定不了自己的對手,於是,卡馬喬被霸王硬上弓,那之後的結局大家都知道了,一場8比0的慘敗如期上演。
未來的某一天,卡馬喬下課了,如果媒體上出現他炮轟某協的話語,我絲毫不會感到奇怪。
從慘敗再到慘敗
如果你是中國男足主帥,那麼最後都無一例外的避免不了同一個結局:被罵水貨。阿裡漢是這樣,杜伊科維奇是這樣,卡馬喬也是這樣。
他們也都無一例外的被自己的隊員笑話,這種比較奇特的關系或許全世界只有中國男足國家隊纔有。當初米盧被國足隊員炮轟,外界看得雲裡霧裡,後來阿裡漢來了,他照樣看不懂自己手下帶領的這支球隊,荷蘭人甚至發出了這樣的感慨:『中國隊在世界杯外圍賽裡的表現讓我真的看不懂,也想不通。中國隊可以在客場贏球,卻能在自己的主場輸了對手,我相信這一定是非正常的例子,中國隊的表現不可思議,這到底是出了什麼事? 』
一個主教練掌控不了的球隊之後又出現在杜伊科維奇身上。在奧運會被高度重視的情況下,中國國家隊在征戰2010年世界杯亞洲區預選賽的過程中,小組即遭淘汰,為16年最差成績。發生在杜伊身上最著名的『××事件』在澳大利亞上演,當時國家隊休息室裡傳出『福拉多,NB,杜伊,SB』的聲音,我想這是杜伊一輩子都忘不了的事。
罵走了洋帥,土帥照樣被自己人搞。朱廣滬時代,中國足壇出現了《一名匿名國腳的白皮書》,在這篇將近1500字的文章中,一位匿名國腳在稱呼朱廣滬時幾乎全部直呼其名,而不是平時掛在嘴邊的『朱指導』,最後,他寫下了『這樣的國家隊不進也罷』的句子,算是與朱廣滬的徹底決裂。
現在,輪到卡馬喬了,這些國家隊的隊員決定像國足的大哥們看齊,在場上繼續走神,形同夢游,仿佛就像說好了一樣,准備以這樣一種方式讓卡馬喬變成像一只傻鳥,就像他的前人們所遭遇的那樣。
從無為再到無為
卡馬喬從不認為自己有什麼責任,即使在輸給泰國之後,他還在強調執教的藝術性與合理性,他把下課的矛頭推到了足協的一方。
足協的官員們呢,也不是吃素的,你不是轉移矛盾嗎?那我們就先開會——開會成為中國足球一個很有意思的特色產品,每逢大賽失利,開會就好像給自己一次尋找重新做人的機會——這次也是一樣,於是,媒體上又出現了某某官員嚴肅地要求每個人發言的新聞,可是沒有一個人願意站出來說真話,於是,領導們只好嚴肅地要求每個隊員寫一份檢討,並發到郵箱。
這種中國足球特有的模式:輸了開會,開會之後繼續輸,幾乎成為了一種固定的循環模式。此前,在南勇和謝亞龍掌政期間,國家隊經常開會到半夜,我記得阿裡漢時代,一位助理教練私下聊天時說過,他特別受不了半夜開會,導致自己經常開著開著就睡著了。
對於中國足球這一特有的形式主義,外籍教練似乎早就習以為常。其實,每一個人都心知肚明,場上11個人為什麼會夢游,但是,沒有人願意說真話,這就像休息室的氣氛一樣,當輸了球之後,休息室裡除了沈默,還是沈默,那這支球隊真的出了問題。
我記得2013年2月,卡馬喬在接受西班牙第一大體育報紙《馬卡報》的專訪時,曾經說過他很難理解的中國足球文化。『在西班牙、德國、荷蘭或在高水平足球國家球隊的更衣室中,球員們總是相互激勵。在歐洲,人人都認為這是一種動力。但在中國這樣的事情不可能發生,因為文化不同。中國球員彼此在更衣室裡不說話,包括在球場上。從根本上說,這是文化的不同。』
在球場上都不說話,開會時更不可能說。於是,大家都在觀望,都在看主教練的笑話,都希望他自己主動說出走人這兩個字。可是,作為主角,卡馬喬完全不解風情,他既不為球隊失利引咎辭職,也沒打算馬上辭職,甚至在輸球後還十分認真地部署著下一階段的工作……
卡馬喬的這種態度讓相關方面十分為難。最好的辦法就是再度陷入沈默,就像以往每次輸球那樣,先把開會當成是一種過渡,一種借口,一種收拾殘局的方式,再過幾天,等輿論稍微平息一些,等大家的注意力轉移到其他事情上,太陽又照常昇起,一切又恢復正常,關於國足的話題當然也會被漸漸遺忘。
只是,在這不斷的輪回中,你永遠看不到國足的出頭之日——讓現實照進現實,對國足來說,永遠都沒有夢想。
范志毅:只能說臉都不要了
前國腳和唯一拿到過『亞洲足球先生』的中國球員范志毅在中泰比賽後用『只能說臉都不要了』,來表達自己的感受和憤怒。
『我以前從來沒說過中國足球不行,但是我現在真的覺得中國足球不行了。我倒是想為中國足球出把力,但是卻不知道往哪裡出力。我敢說如果昨天我帶著個隊伍都不會輸5個球。 』范大將軍顯然非常激動,『這樣的結果很丟人,球員在場上的態度不好。為什麼說態度不好,我昨天看了所有的進球,我們的隊員基本上不設防。國足可以主攻,但是我們主攻也沒有層次,進攻完、丟球後有回防嗎?我沒有看到這種努力把球追回來的精神頭。對方打進的這5個球,我們的隊員都很可惡的不設防,作為國家隊的球員,在球場上出現了這樣的情況,我覺得是不可原諒的。你這個水平到底夠不夠當國腳?』范志毅越說越氣憤,『我可以說很多球員都沒資格進國家隊,中國國家隊的水平最起碼應該是亞洲前三,現在怎麼會踢成這幅樣子?不理解。只能說臉都不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