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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哥的故事
幾天前,國際足聯代表大會上,在走完了所有正式程序後,張吉龍當選為國際足聯執委會委員,任期直至2015年。
從開始進入足球圈闖蕩。幾十年的時間,起起伏伏,張吉龍的身上發生過太多的故事,多到你不知道該如何去下筆。他執著、堅定、敬業,他是中國足壇難得的專業人纔。但是,似乎這些並不是全部。在我的記憶中,始終有一幕難以揮去。大約十年前,一次難得的和張吉龍一起吃飯。席間,他非常照顧我這個剛跑足球沒多久的小記者,特地給我介紹哪道菜比較好吃。是的,這是我記憶中的張吉龍,他親切和善,他注意著每個細節,關心著每個人的感受。而或許,也正是這樣的特質,讓張吉龍有了今天的一切。
不踢球的龍哥
張吉龍,人稱龍哥。他1952年出生於煙臺,1969年參軍,在濟南軍區當通信兵,是個典型的山東漢子。
1972年,國家體委從各大軍區抽人,張吉龍就此進入國家體委,同時作為工農兵學員被選送到北京第二外國語學院英語系學習,1975年畢業後回到國家體委國際司從事外事工作。似乎到此為止,張吉龍和足球都是沒有什麼關系的,而事實上也是如此。
『怎麼講呢?以前我對足球並不是很熟,興趣也不是很大,但是由於作為工農兵學員,我進入了第二外國語學院學習。在學習這段時間,被體委調去進行外語培訓,但當時對足球並不是很了解。說實話,我都沒怎麼踢過球。』張吉龍說,『所以說,我接觸足球,就是在1978年10月份開始從事足球外事工作開始的。然後纔開始看球,然後慢慢地喜歡上了這個項目。』
既然從事了和足球有關的工作,那就一定要下工夫讓自己成為專家。而他最終也做到了。1989年,張吉龍進入亞足聯擔任規則委員會委員,5年後他進入國際足聯女子委員會。而在1996年許放逝世,張吉龍補選為亞足聯副主席,其間還曾兼任過亞足聯競賽委員會的副主席。
以柔克剛的龍哥
雖然是個典型的山東漢子,但是張吉龍的性格中卻有著一份特別的沈穩,而或許正是這樣的性格讓他在亞足聯一度如魚得水。
1996年,張吉龍首次當選亞足聯副主席。其實,這個結果的出現,主要源於在東亞三國之間形成的『潛規則』。根據當時的慣例,韓國獲得國際足聯副主席的位置,日本則派員出任國際足聯執委,實權最小的亞足聯副主席一職則留給中國。雖說實權最小,但張吉龍卻在內部各種勢力的爭斗異常激烈的亞足聯乾得風生水起,而他的利器正是以柔克剛。
說到這一點,當然不能不提2002年世界杯亞洲區10強賽那次被傳得神乎其神的抽簽了。當時,兼任亞足聯競賽委員會主席的張吉龍在權限范圍內,制定了一個有利於中國隊的分組辦法,『龍哥』的這種做法,自然觸動了部分球隊的利益,在一些人的鼓動下,國際足聯主席布拉特親自出面將原方案推翻。
面對這種情況,張吉龍沒有采取公開激化矛盾的做法,也沒有以他競賽委員會主席的身份強硬堅持原方案,而是私下裡給一些國家做工作,由他們向布拉特游說,講明原抽簽方案的合理性和更改後出現的弊端,通過這些國家的側面努力,布拉特終於被說動,不更改原來的抽簽分組方案。
毫無疑問,中國隊最終成為了最大的贏家。過了很久,其他對手纔『醒悟』過來。『後來,我在亞足聯競賽部主任的位子,被掀翻了,因為一些國家都感覺很糟糕。』張吉龍說。
嘗盡起伏的龍哥
2002年,中國足球的輝煌似乎只是那一剎那的事情。而對於張吉龍來說,何嘗不是如此?
關於十幾年前的那些恩恩怨怨,到底為何如今已經很難說清。但是一個不爭的事實就是,在那一年之後,無論是在亞足聯還是中國足協,導演了『中國隊抽進世界杯』的張吉龍的日子都變得不好過起來。
2002年,哈曼當選亞足聯主席,上任伊始便運用主席一職,不斷鞏固勢力、清除異己,而張吉龍成為第一個受排擠的人。一上任,哈曼就將張吉龍從競賽委員會主席調整為技術委員會主席。與競賽委員會這一核心部門相比,技術委員會只是負責教練、球員的培訓工作,根本無法真正影響到重要賽事的安排。而在2004年,原本出任亞足聯第一副主席的科威特人塔基宣布辭職,根據亞足聯當時的規定,這一職位將由其餘副主席中任職時間最長的人來接任。按照這個標准,張吉龍本該成為新的第一副主席,但哈曼偏偏從中作梗,先是拒絕接受塔基的辭職,而後又專門修改了亞足聯的條例,規定由主席來提名第一副主席的人選。最終,亞足聯第一副主席的位置整整空置了5年時間。
而在中國足協,情況其實也是一樣的。中國隊去韓國參加世界杯,每個人都想去見證這一歷史時刻,但中國足協組織的多個代表團中卻都沒有張吉龍的名字。2002年12月在韓國釜山舉行的亞運會,張吉龍雖然被亞足聯指派擔任足球代表團團長,足協領導大筆一揮,不同意去。而世界杯結束後,張吉龍只被分派負責2004年亞洲杯和2003年女足世界杯的籌備工作。2006年2月,一紙令下,張吉龍調任北京奧組委體育部部長,參加北京奧運會的籌備工作,連前亞足聯主席哈曼見了他,都半開玩笑地稱他『OLYMPIC MAN』。
隱忍前行的龍哥
從2002年到2011年,將近10年的時間,張吉龍就這樣游離在大家的焦點之外。他隱忍著,更努力著。其實其間他至少有三次可以提前『退休』,結束自己的足球外交生涯。第一次是2008年3月,在多哈參加亞足聯執委會時,突發腦血栓被送入醫院;第二次是2009年1月到對外體育交流中心工作,第三次就是2011年1月競選FIFA執委失敗。但是,張吉龍依然堅持著。因為他始終想著為中國足球多做點事。
而這種堅持最終也迎來了一份意外的驚喜。2011年5月31日凌晨,亞足聯執委宣布,張吉龍將接替深陷賄賂丑聞的哈曼,出任亞足聯代理主席。當外界一片恭喜之聲時,張吉龍卻很明白自己實際是撿了個燙手山芋。一方面,哈曼下臺,『殘留勢力』還在;另一方面,東亞和西亞之爭也是愈演愈烈。對於一直頂著副主席頭銜,但是卻沒有掌握核心部門實權的張吉龍來說,工作的難度可想而知。
但是張吉龍從來都不是一個輕易放棄的人。常年的亞足聯工作經驗,再加上自己柔中帶剛的特質,讓張吉龍在過去的兩年裡成功維護了亞足聯團結和平的局面。
只是,事情永遠不會像我們想象的那樣發展。當兩年過去,當亞足聯主席重新開選,張吉龍卻選擇了退出。『我沒有參選,並不是逃避責任。現在看來,我的代理主席一職做得還不錯。我將繼續履行第一副主席職務,為亞洲足球貢獻自己的力量。』張吉龍含糊地帶過了自己退選的原因,他選擇了繼續隱忍前行。
好在,國際足聯沒有忘記『龍哥』,布拉特親手為張吉龍頒發了特別貢獻獎。而上周,張吉龍又得到半數以上亞足聯委員的支持,成為國際足聯執委會委員。只是對於這一切,早就習慣了起起伏伏的張吉龍來說,實在已經是家常便飯了。
本報記者李立J148
對話
龍哥
我心依舊
記者:在亞足聯得到高票推選的感覺如何?
張吉龍:我不認為這其中有什麼特別原因,在擔任亞足聯執行主席期間,我一直致力於團結亞足聯各方,我一直抱著一顆公正的心對待所有亞足聯同事,我很欣慰,能夠得到認可。
記者:對於新的職務怎麼看?
張吉龍:在亞足聯和國際足聯,我雖然職務不同,以後在國外出差的時間更長,就像現在這樣,每天從一個會場撲向另一個會場,但不變的是,我還是給世界足球、亞洲足球當服務員。我非常清楚這個角色。
記者:當選國際足聯組委對於中國足球有什麼意義?
張吉龍:中國足球要提高話語權,不是我個人能實現的,要培養更多的年輕人,一方面配合中國足球技術的系統建設,另一方面要配合中國足球外事戰略。在提高中國足球技術水平的同時,要盡可能提前規劃好我們的足球外事發展方案,讓更多優秀的年輕人進入到國際足球組織接受鍛煉。
記者:關於中國申辦世界杯,您是怎麼看的?
張吉龍:申辦世界杯是中國足球的一個願望,我希望世界杯能夠到中國來,但需要一個合適的時機。現在還不是最成熟的時候,而且申辦世界杯光靠足協一家,是根本無法實現的。
本報記者李立J148
策劃:袁虹衡
主持:李戈
標簽:張吉龍亞足聯中國哈曼布拉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