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俱樂部的中巴載着巴蒂斯塔一路往醫院疾馳而去,坐在他的身後,翻譯王侃伸手扶了一把他的肩膀,剛一碰上阿根廷人的衣服,他就慌了神。“老頭的衣服和身體緊緊貼在一起,從身上滲出的汗水溼透了衣服,哪怕隔了一層還是摸得出那種冰涼的感覺。原來還真的有出冷汗這樣的事情,但一個人怎麼能出那麼多冷汗呢?怎麼這汗會像冰一樣冷呢?”
雖然只有20歲出頭的年紀,但王侃絕不是一個遇事慌張的人。他曾經經歷過一次被人用槍指着頭的入室搶劫,並在那時保持了冷靜——在聽到一聲槍響伴隨而來的是自家寵物狗的哀叫後,他開口的第一句話是問劫匪,“狗死了嗎?”但這一次,眼睜睜看着自己最親近的教練在面前抽搐到失去知覺,他手足無措了,“我腦子裏一片空白,腳在不停地抖。”比他更慌亂的人是助教羅德里格斯,“胖子”不僅是巴蒂斯塔的助教,也是他妻子的哥哥,這關係又更近了一層。他在教練昏倒那刻起就開始大呼小叫,而去醫院的一路上則不停地祈禱和親吻胸前的十字架。
訓練結束以後,中巴載着一車外援和外教來到了醫院。他們中包括在教練失去知覺後把他擡上車的莫雷諾和斯基亞維。看到主帥的那一刻,他的情況已經明顯好轉。菲拉斯後來說,走進病房的第一眼,就看到阿根廷人躺在牀上朝自己微笑,他看到這麼多人都來看望自己,試圖說些什麼,但聲音消失在了喉管裏。他比其他隊友更鎮靜一些,因爲他的哥哥之前也因爲服藥暈厥過。“一個人到了一定年紀,加上疲勞過度,是可能在服藥後發生這種反應的。”爲了讓教練放鬆情緒,吉奧帶頭說起了笑話。笑話還沒說完,自己倒先笑了出來。巴蒂斯塔也微笑着做了個手勢讓大家靠近他,然後說了句,“我想抽根菸。”此話一出,立刻被衆人一齊罵了回去。“你瘋了嗎,小心你這條命!”羅德里格斯說這話的時候,眼淚都快流了出來。
王侃因爲慌亂中沒有把手機帶在身上,訓練結束後,球員們紛紛把電話打到康復師盧喬和隊醫魏大夫的手機上。徐亮是第一個打來電話詢問巴蒂斯塔病情的人,過了一會兒,熊飛和王壽挺前後腳來了,領隊毛毅軍也自己開着車帶來了全隊的問候。巴蒂斯塔儘管依然虛弱,還是感謝了大家對自己的關心。王侃一直陪伴他到晚上7點才離開,打車回去的一路還在感慨,“他那張臉呀,真的白得就跟紙一樣,嚇死我了。我情願每場比賽都被老頭掐着脖子拎起來,只要他能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