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輸給東亞隊後,大頭李瑋鋒仰天長嘆,“我們必須要認清,自己怎麼會成爲一支保級的球隊?”這的確是一個問題。2004中超元年,大頭隨深圳紅鑽贏得中超冠軍,但次年深圳隊卻陷入了保級的泥潭,直到最後時刻才驚險保級。這段痛苦難熬的經歷是至今大頭所不願回憶的,但他萬萬沒有想到,自己到了快要退役的年齡,居然還要宿命般地再經歷這樣一次生與死的冒險。
隊員剪了頭髮,球隊換了球衣,但泰達隊仍沒有轉運,客場0:1負於上海東亞,慘遭3連敗,而6輪過後球隊依然-3分排名墊底。現在,球隊正無可救藥地向着另一種極端滑去,更令人恐懼的是,似乎誰也不清楚該怎樣遏止它最終釀成悲劇。
歷史喪鐘爲誰而鳴?
其實,開局不利對於泰達隊來說並不陌生,戚務生和阿里·漢都有過7輪不勝的尷尬,但相比之下,這卻是最危險的一次。中國聯賽史上,此前一共有6支球隊6輪過後積分低於了3分,最終只有一支球隊沒有降級,而那支沒有降級的球隊正是1996年的天津三星隊(前六輪2分,目前泰達爲-3分)。不過,這並不能意味着人們可以心存僥倖,因爲即使下輪泰達隊戰勝武漢卓爾積分清零,球隊的2013賽季也只能算是7連敗開局,要知道,中外歷史上沒有任何一支球隊有過這樣成功保級的案例。
另一方面,按照上個賽季中超保級分數線34分來算,目前泰達還差了37分之多。在聯賽還剩24輪的情況下,球隊要追37分,即使要贏下一半的比賽還少1分,其難度可想而知。要知道,球隊上賽季後24輪也只拿到了33分。在歷史數據的面前,泰達隊要想完成保級任務,除了贏球外,似乎還真的需要額外的運氣。
目前,泰達隊能否在第7輪與武漢卓爾的“保級大戰”中實現清零還不得而知,隨後又將迎來與中超BIG4和大連阿爾濱的“魔鬼賽程”,更悲觀地說,如果球隊成績遲遲不見起色,很有可能在聯賽半程過後就已經註定了悲劇的結局。
保級,自中超開賽至今,10年間這個詞語似乎已經被天津球迷所淡忘,但是,本賽季這個充滿血腥的詞語似乎註定要貫徹球隊整個賽季。
必須面對殘酷的現實
輸球讓人沮喪,連敗則讓人崩潰。比賽過後,杜震宇靠在牆角一聲長嘆,“我見過背的,但沒見過像泰達這麼背的。”
賽前,結束球監的小杜躊躇滿志地期待着復出首戰爲球隊帶來一場及時的勝利,但傷痛的結果讓他的苦悶中又多了許多迷茫,“其實我們大家在場上拼盡了每一分力氣,但是沒有任何回報,具體原因是什麼我真的找不到。說實話,我從來沒有經歷過保級,也不認爲泰達是個保級隊,但現在6輪下來還是-3分,不是保級隊也是保級隊了。還是面對現實吧,這個真沒有辦法,一場一場努力去打吧。”
面對如此艱險的形勢,經歷過保級大戰的老將李瑋鋒似乎比其他人都要更早清醒,面對記者大頭直言,“今年年初的時候我就說過,泰達這個賽季沒別的,就是保級,可能很多隊員還很樂觀,也說過類似於‘我們隊怎麼會是保級隊’這樣的話,但是看看這支球隊的備戰、看看這支球隊的準備工作怎麼樣呢?我們真的到了該正視自己處境的時刻了。”
那麼,泰達隊又將如何走出絕境?除了球隊補強,團結似乎已經成爲隊員們目前唯一能做的事情。杜震宇說,“我們應該更努力一些,更團結一些,把個人的東西拋開一些,也許這樣會更好。”大頭說,“我們更加需要相互間的幫助,少一些牢騷和埋怨,當然,我們也需要更多現場看球的球迷,不管出現什麼情況,球隊都需要真正的吶喊。”
究竟該怎樣去反思
其實事到如今,有些問題無需隱藏,也無法迴避,就像魯迅先生所說的,“這就像是孔雀翹起了尾巴,屁股卻露在了外面。”泰達隊過去的成績固然光彩,但它不可避免地罩住了本身的鄙陋。
上個賽季,克羅地亞老帥庫澤因“不受歡迎”、“不受信任”而離奇下課,離開時他留下了一段語重心長的話,在那個時候,或許會讓人覺得他對自己的下課心懷不滿和怨恨,不過現在看來,老頭兒說得沒錯,“泰達隊如果再不能拿出一個科學而嚴謹的計劃,可以預見,隨後的每一年,球隊所面臨的困難會成倍增加,要知道,這支球隊在聯賽的競爭中已經沒有多少優勢可言了。”也許庫澤沒有想到,不到一年的時間,這種危機就真的來了。
庫澤離開後,吉馬良斯拿起了泰達隊的教鞭,俱樂部聘用巴西人的理由是其“救火教練”的威名,但另一方面,或許也只有他,才願意在這麼有限的資源下開始工作。不過現在,吉馬良斯陷入了與他的前任同樣的困境,雖然巴西人對保級依然充滿信心,但他似乎同樣不能確保自己有足夠的時間。這種巧合很有些黑色幽默的味道。
不可否認,-6分的處罰對於球隊的影響是巨大的,以至於有人調侃,重壓下的泰達隊“進攻基本靠走,防守基本靠手,指揮只能大吼,輸球就剩發抖。”但是,-6分絕不是球隊成績坍塌的直接原因,因爲同樣遭受-6分處罰的申花正在書寫一個“勵志傳奇”,而泰達眼中看到的只有發自內心的迷茫。
在這個危機關頭,球隊內部很多人都談到了“反思”,談到了“團結”,談到了“拋開個人”。經驗告訴我們,當你越反覆強調一件事的時候,就越能證明之前你所欠缺的恰恰就是這些。現在的泰達隊真的“病”了,但這不是傷筋動骨的硬傷,而是糾纏了幾年的心病,心結打不開,病就無法根除。
沒有退路,更沒有後路,現在的泰達隊只能用“一條道走到黑”的勁頭,從這條冗長的隧道走向光明。這需要膽量、智慧和韌勁,更需要坦白、誠實和責任。《皇帝的新裝》的寓言告訴我們,捂着真相和自欺欺人不是辦法,這世上需要一種真實的聲音,即使有時無法說得直白。
保級一切皆有可能
雖然前途異常兇險,但並非意味着泰達隊毫無機會。在足球世界中,沒有什麼不可能,勝利大逃亡的故事並不少見。
2012賽季,本來被寄予厚望的大連阿爾濱隊開局持續低迷,聯賽前9輪僅勝1場,聯賽半程後更是僅僅拿到16分排名墊底。但是聯賽後半程,阿爾濱突然發力,15輪聯賽竟然拿到28分,下半程戰績名列中超第3位。差一點書寫了“升班馬”殺入亞冠的又一個神話,最終以聯賽第5位的排名“中超處子年”完美謝幕。
同樣是在去年,中甲球隊瀋陽沈北隊的保級經歷更加傳奇。重金堆砌的沈北隊聯賽半程過後竟然僅僅拿到10分,教練下課、球員恐慌,沈北隊似乎早早預定了一個降級名額。不過,沈北隊頂住了巨大的壓力,放下包袱輕鬆上陣,下半程15戰8勝4平3負豪取28分,奇蹟般提前一輪成功保級。事後,總經理湯宏的一番話很有借鑑意義,“我們沒有退路,只能去拼每一場勝利,靠別人輸球而保級是不切實際的,如果真是那樣想,或許我們早就降級了……”
歷史上最神奇的半程保級非1990/91賽季征戰英甲聯賽的謝菲爾德聯隊莫屬(當時英超還未創立,英甲屬英格蘭頂級聯賽)。在前16場比賽中,“刀鋒”平了4場輸了12場,聯賽半程過後仍舊距離保級線還有8分的差距。但是,聯賽的後半賽程,謝菲聯竟然不可思議地19場得到36分,其中一波7連勝更是令人驚詫,單論聯賽下半程積分,他們比聯賽第二名利物浦還要多拿6分。最終,“刀鋒”獲得那一賽季英甲聯賽第13名,事後英媒體開玩笑稱,“單就上半個賽季的表現來看,他們想拿下13分幾乎都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