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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年前,在林丹滿月酒席上,林丹的父母開玩笑地對他們的校友、好朋友陳偉華說:“以後孩子不會讀書,就和你打羽毛球吧!”沒想到當初的那句玩笑話成爲了現實。而在陳偉華的啓蒙下,林丹走上了羽毛球道路,開啓了“超級丹”的羽毛球生涯。
發掘啓蒙悉心培育
陳偉華與林丹的父母是中學校友,三人關係非常好,1981年從空軍體工大隊轉業後,陳偉華回到家鄉福建省龍巖市上杭縣,任上杭縣少兒業餘羽毛球體校教練。起初,林丹的父母並不願意孩子從事體育運動,覺得辛苦,於是讓孩子學電子琴,可是天生好動的林丹,根本坐不住。無奈之下,父母決定將孩子交給陳偉華。於是,5歲的林丹從此與羽毛球結緣。
當時陳偉華帶的同批學生有20多人,包括後來也進入國家隊的男隊員謝鑫和女隊員郭馨。但林丹讓他印象最深。“有一天下午,我和愛人到林丹家,父母告訴我們他正在看女排比賽。於是我們悄悄地進去,‘世界冠軍林丹的扣球又成功了!’我們看見林丹正學着宋世雄老師的腔調,在沙發上手舞足蹈,又蹦又跳。”回憶起那一幕,陳偉華津津樂道。
林丹學習羽毛球后,陳偉華漸漸發現這個小傢伙與衆不同。“爭強好勝。每天早上5點半晨練時,他都希望第一個到,媽媽送他遲了,還會跟媽媽生氣。”但小林丹很愛哭,於是就會出現“今天輸了比賽會哭,不讓他打球也會哭,在場邊練基本動作也會哭。”
林丹協調性、靈敏性很好,在陳偉華看來是塊打羽毛球的材料,但是小時候好奇、好動,沒有耐性的林丹,也沒少讓陳偉華操心。“我把他放在裁判椅上,懲罰他面壁,但即使這樣他還會轉過頭來看大隊員訓練。”
作爲基層教練,陳偉華十分重視基本功訓練,“培養運動員要全面,從小基本功打紮實,傷病會比較少,林丹就是這樣。”但小林丹並不喜歡,而壓腿是他最害怕的。“小時候的林丹柔韌性並不好,每次壓腿,他都會哭。”當時陳偉華的妻子陸羣菱也是上杭少體校的羽毛球教練,他們共同帶隊員訓練,也可以說是林丹的啓蒙教練。女同志心軟,壓腿時,動作比較輕,但陳偉華就壓得比較狠。“林丹他們都很怕我,如果訓練表現不好的話,我就懲罰他們來找我壓腿。”
回憶起林丹的年幼生活,陳偉華說:“作爲啓蒙教練要在學生好奇、好動、好學之間把握一個度,恰當的控制,學生纔會有好的發展。”
低谷巔峯榮辱與共
衆所周知,林丹職業生涯有過三次低谷,而在陳偉華看來,正是這三次低谷,成就了現在的“超級丹”。第一次,1999年,林丹因爲緬甸亞青賽比賽態度不佳,被國青隊請出。“回來後,他練得更苦、比賽打得更投入。這件事對他是一個很好的刺激和激勵,以後打比賽態度更認真。”
第二次,2002年至2003年,羽毛球改爲7分制,林丹在這一年狀態不佳,世界排名掉到60多位,2003年蘇迪曼杯也沒入選中國隊陣容。而那段時間林丹每隔10天就要給陳偉華夫婦打電話,這在之前和奧運奪冠後都是沒有的。“我問他有沒有傷病,也就是三五句,之後他就找我妻子聊,一聊就是很長時間。”陳偉華說,“其實大家聊的都是家常瑣事,但對林丹來說是一種放鬆和調整。”
第三次,2004年雅典奧運會林丹成爲奪冠的大熱門。但是他卻在第一輪爆冷負於新加坡選手蘇西洛。這個冷門對陳偉華來說也十分意外,他至今清晰地記得當時得知消息的那個晚上。“我給《海峽導報》做評球專欄,這個媒體前方記者就在雅典,當時北京時間11點40多,負責人給我打電話告訴我林丹輸了,我以爲他開玩笑。後來我給一同參加奧運會的趙婷婷發信息,一問也是輸了。我就盯着中央1套,晚上11點53分,下面字幕打出來,林丹輸球,12點晚間新聞,口播出來。”陳偉華第一時間給林丹發去了安慰短信,沒過多久林丹回覆了一條,“陳導你放心我不會倒下我是一名軍人”。(林丹短信從來不加標點符號),陳偉華終於安心了。
林丹的每一次奧運之旅,陳偉華都會關注。2008年北京奧運會,林丹完勝李宗偉奪冠,圓夢奧運冠軍。從2004年至2008年,這四年林丹走得並不順利,負面新聞時有發生,陳偉華表示理解,“那些年他經歷了很多東西,雅典沒能奪冠他一直沒有緩過來,北京奪冠後他才真正解脫。”2012年倫敦奧運會再奪冠,陳偉華覺得很自然。“他爬上了一個很高的臺階,一覽衆山小了”。
一路相伴見證成長
林丹從牙牙學語到成爲奧運冠軍,陳偉華是看着林丹長大的。他和林丹的關係,也從師徒發展到朋友。
1992年,9歲的林丹進入福建省體校,而陳偉華繼續留在上杭,他當上了體委主任兼體校校長。這段時間,他們聚少離多。但3年後,兩人同一時間穿上了軍裝,迎來人生的轉折。1995年初,陳偉華受邀來八一隊執教,而此時的林丹,經過省體校的訓練,成績越來越出色,渴望入選當時全國的強隊福建省隊,但事與願違。“由於1983年出生的林丹,當時未滿12歲,根據國家體委(現國家體育總局)的要求,不得進入專業隊。”陳偉華解釋着林丹沒進入福建隊的主要原因。於是,在陳偉華的牽線下,後來林丹跟隨他來到了八一隊。
1995年陳偉華重披軍裝,成爲八一女隊主教練,而林丹也成爲八一羽毛球隊的隊員。雖然到八一隊後,林丹的主管教練是男隊主教練何國權,陳偉華和林丹在業務上交流很少。但生活中他們還會有往來。“當時我們住在同一棟宿舍樓,林丹住4樓,我和妻子住6樓。每年過生日、過節會讓他到我們家來,我妻子會做一些好吃的給他吃。”而林丹進入國家隊後,與陳偉華見面的機會少了,但陳偉華一直關注着弟子的表現。
長期與林丹接觸的人,都感覺林丹變了。從愛耍性子、暴脾氣的大男孩兒變成了成熟穩重的男人。對於這樣的變化,陳偉華也看在眼裏。“他歲數到了,接觸面也廣了,又有成績打底,處理事情會更成熟。”
倫敦衛冕成功後,關於林丹退役的話題被反覆提及。對此,陳偉華給出了四個字。“只能隨緣。”春節後,回國家隊恢復訓練之前,林丹就退役的事情和陳偉華聊了很多,“今年的全運會他肯定會打,有能力的話,他會打下去。但即使退役,他也很難離開羽毛球圈,羽毛球永遠是他的一個根。”
如今53歲的陳偉華依然在一線教球,作爲八一隊女單主教練,他培養出了趙婷婷、蔣燕皎、汪鑫、李雪芮、攀潘等一批世界冠軍。有媒體稱他爲“學者教頭”,他很喜歡這個稱呼。“作爲基層教練,要善於發現人才,要善於思考、鑽研。”回顧自己羽毛球執教生涯,陳偉華說:“林丹這樣的苗子,可遇不可求,我只是啓蒙教練,給他一些關心,並沒有太大的功勞,碰到林丹,只不過是我運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