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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份合同,對於本土的職業球員而言,意味着一份安全感;一份合同,對於外籍球員來說,意味着一份人情味……“合同怎麼籤”向來是每支球隊最隱祕的話題,與戰術打法、陣型變化一樣,屬於俱樂部的最高機密,每每被問到,必三緘其口,諱莫如深。雖然人們往往覺得它只是冷冰冰的一紙文件而已,其實這份更衣室的“最高祕密”,五彩繽紛,包含萬象,夾雜了無數故事。
球員合同裏的那些小祕密
白紙黑字篇
大黑將志:制勝進球,一萬美元一個
身爲本省最職業化的俱樂部,綠城對於合同的操作早已駕輕就熟。
近十年,一直負責俱樂部引援和球員合同簽約的副總鮑仲良,對於此間故事已經相當熟稔。比如現在球隊核心汪嵩,當初剛到綠城一年年薪不過60萬元,就是他談下來的。同時期的榮昊、杜威的年薪也不過處於國字號球員的中游,“當時就是給了他們一個綠城內部員工購房的折扣價,好像是93折買翡翠城。”
相比外援,國內球員的合同還比較好談,“老外考慮的東西比較多,比如一個賽季中,家人朋友要來探親幾次,我們要負責多少張機票,這些都會在合同裏說清楚。現在我們一般都是提供一個機票的總量,比如4張還是6張,具體是他自己用還是家人,我們就不管了。”鮑仲良介紹。
此外老外的住宿也是合同裏需要明確的內容,“按照俱樂部的標準,我們會提供桂花城小區的一套房子,如果他自己找地方住,我們就給他們每月5000元的補貼。”
如果說這些尚且屬於生活的細節,那類似比賽出場時間與工資獎金的關係,就是合同內容的重點了。之前記者就瞭解到,綠城一些年輕球員,基本工資是3000元一個月,看起來並不多,但是如果上場一次(不論首發還是替補),他們的工資標準就能上漲1000塊,如果一個賽季踢滿了30場中超,那賽季全部結束後,球員的月工資就可以到達3.3萬,加上贏球獎,這筆收入就非常可觀。
至於外援則不一樣,因爲綠城一些外援屬於租借性質,必須有一定的經濟措施讓他在“打短工”階段釋放自己的最大能量,而不是得過且過。“我們今年和大黑將志簽約的細則是,他進一球就獎勵一萬美元,當然這個球必須是制勝球,比如2比1的那個逆轉球。如果2比3輸了,即便大黑打進2球,這筆獎金他也拿不到。”鮑仲良解釋道。
君子協議篇
前萬馬球員:不受傷就能拿獎金
以上只是白紙黑字的合同,很多球隊還有一些約定俗成的“口頭合同”,多數都涉及敏感內容,比如球隊獎金。
雖然沒有寫進球員的正式合同,但綠城隊在獎金上也有自己的一套歷年沿襲下來的規定。簡單地說,就是11人次×90分鐘,得出每分鐘多少錢。不過這只是個大概,因爲還有打滿全場球員、替補上場球員、板凳球員、大名單球員等多種分法,而且具體到每個人又不一樣。比如替補門將由於身份特殊,即便不上場也可以享受主力的部分獎金……
此外,球隊的工作人員都能參與到獎金的分配,比如隊醫、翻譯、俱樂部工作人員加起來大概可以拿到總獎金的5%。這些自然也不會寫進合同,好比普通的用人單位也不會將過節費、生日費等各種額外福利鉅細靡遺地羅列進合同。
除了足球隊有這樣的口頭協議,籃球隊也不例外。幾年前,浙江萬馬的獎勵標準有一塊內容是:一個後場籃板200元,一個前場籃板300元,搶斷、助攻等也均有相應獎勵,不過許多球迷更爲看重的得分一項,卻沒有獎金,這一點頗讓人意外。“籃球是團隊運動,要是得分也有獎金,那每個人都不傳球,光想着投籃了,球還怎麼打?”一位隊員這樣解釋。
正因如此,不少球員將搶籃板球戲稱爲“搶錢”,一場比賽結束後,球員們經常會向記者要來當場的技術統計,估計在心裏早已經算開了。
當年浙江萬馬球員繆壽守球風強悍,而且打球過於拼命,這導致了他經常受傷。對於這樣一員猛將,就得采用另外的獎勵方法。當時俱樂部就告訴他:“只要你能保持一個月不受傷,就能得到獎金。”
這些口頭協議並不會寫進合同裏,其實只是“君子協議”,更多是體現俱樂部和球員之間的人性化溝通。當然了,一旦球員遇到的老闆是上海申花隊朱駿那種類型,連白紙黑字的合同都無法兌現,口頭合同又有何用?
反客爲主篇
拉莫斯:一個技術犯規一萬五美元
一般簽訂合同的時候,都是外援向俱樂部提出特殊的要求,而且會強調一定要寫進合同裏。不過也有一些俱樂部會反客爲主,針對外援的具體情況提出特殊的要求。
比如CBA本賽季在開打之前,浙江廣廈俱樂部在和脾氣暴躁的外援拉莫斯簽約時,就提出了特殊的獎懲要求。當時在拉莫斯的合同中,廣廈俱樂部特別加了一條:如果他整個賽季都沒有吃“T”(技術犯規),就會額外獎勵五千美元。
易被激怒已經成爲了對手防守拉莫斯的一個突破口,上賽季季後賽對北京隊,防守他的朱彥西在採訪時,就直截了當地說:“(讓拉莫斯拿技術犯規)這實際上就是一種策略,他情緒容易不穩,所以我想激怒他,就盼着他中招。”結果拉莫斯還真的就中招了。
所以這個賽季,俱樂部特別爲拉莫斯,在合同裏設計了這條“技術犯規”的獎懲內容:如果被吹“技術犯規”,不光籃協的罰款要拉莫斯自己掏腰包支付,俱樂部也要進行相應的罰款,當然相對應也有獎勵制度,如果拉莫斯整個賽季都沒有“技術犯規”,俱樂部會額外獎勵他五千美元。更有意思的是,拉莫斯的老爸可能也意識到兒子的這個問題,還轉告兒子,如果實現了這個目標,他自己再出一萬美元加碼獎金。
只可惜如此重獎當前,拉莫斯還是沒能管住自己的脾氣,在客場對八一的比賽中,他還是吃到了一個“T”。跟隊翻譯告訴記者:“這個賽季,拉莫斯已經很努力在控制自己的脾氣了。”那也是他整個賽季吃到的唯一一個“T”,不過功虧一簣,他還是沒能拿到這一萬五千塊的獎金。“就差那麼一點,事後雖然拉莫斯自己沒說什麼,但是看得出,他還是覺得有點可惜的。”
有獎自有罰。在岡田掌印之前,每場比賽後綠城球員都要填寫一張“過失表”,填寫自己失誤在哪裏,願意罰多少錢。在某賽季對陣陝西隊時,中衛曹軒不慎打進一個烏龍球,賽後他主動提出罰款,但教練組在看完錄像後,認爲曹軒是無心之過而且態度誠懇,就免去這張“罰單”。場內有罰款,場外自然也有。據瞭解,上賽季某球員歸隊遲到2天,俱樂部一怒之下罰了其足足3萬塊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