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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冬日的午後,吳珏明和諸金妹在黃浦江邊散步,7歲的小狗麗麗歡快地奔跑在夫妻兩的腳邊……倫敦奧運會摘得兩金後,女兒吳敏霞只回上海家中住了一個星期,就趕回跳水隊參加集訓了。十幾年來,爸爸媽媽已經習慣了吳敏霞不在身邊的日子,然而女兒的關心和愛意卻時刻陪伴着他們,吳珏明感慨“女兒是我們的棉毛衫”,諸金妹向記者講起了3次搬家的經歷,生活環境的一步步改善無不浸透着女兒的汗水和孝心。
家裏的事情,我們少讓她知道,越少越好,奧運會前更是樣樣都說好。
能遠遠地看到女兒拿金牌,已經很滿足。
三次搬家,家庭命運變遷
站在吳家的陽臺上,諸金妹指着龍華的一片工地說:“那裏是我和她爸結婚的地方,也是吳敏霞的出生地。”吳敏霞的第一個家,房間有13平方米大,廚房和衛生間7戶人家合用。
吳敏霞開始跳水生涯的時候,住在淮海路新樂路的老房子,諸金妹說:“至少廚衛不是合用的,是獨門獨戶了。”一家三口在14平方米的房間裏搭了個閣樓,閣樓上睡人,閣樓下吃飯。房子沒有獨立衛生間,每天都要倒馬桶。
2004年8月8日,父母揹着吳敏霞偷偷搬了家,想等她雅典奧運會回來給她個驚喜,拿了金牌回到羅秀路90多平方米寬敞的新家,吳敏霞心裏很甜,她笑着揶揄父母:“你們偷偷買了房子!”但在之後的4年裏,吳敏霞在這個新家裏一共就住了十幾天。
2006年,有一次吳敏霞回家探望父母,當時她帶着腳傷,沒辦法搬行李上樓,父親吳珏明的腰不好,爲了把吳敏霞的大箱子搬上3樓,吳爸爸扭到了腰,當時吳敏霞就做出了一個決定:“要麼買一樓,要麼買電梯房,房子一定要換!”
2009年9月,吳珏明和諸金妹搬進了現在的家,這是一套三居室的電梯房,房子離上海跳水隊訓練的上海游泳館非常近,從陽臺上就能望見當年結婚的老宅所在地,只是,那古舊的三層小樓已經被拆掉,要蓋新樓房了,這個黃浦江邊的十字路口,見證了吳家的命運轉變。
諸金妹笑着說,對於常年忙碌的吳敏霞來說,“家就像賓館一樣”。去年游泳世錦賽在上海舉辦,吳敏霞按照隊裏的要求,和隊友們一起住在官方酒店,只回家拿了一次東西,在家裏一共就待了一個小時;倫敦奧運會之前,吳敏霞只在年初回家住過一晚,當時她在上海開會,開完會就直接去機場了;比完倫敦奧運會,原以爲女兒可以在家裏多住住,結果還是隻住了一週。
聚少離多的日子,吳敏霞每週給家裏打兩次電話。逢年過節、父母生日,吳敏霞都不會忘記,會打電話、發短信向父母問好。去年冬天,她給父母買了滑雪衫、棉褲寄過來,還囑咐爸爸媽媽:“你們年紀大了,要多注意保暖。”
諸金妹55歲,退休好幾年了,吳珏明54歲,也剛剛辦好了病退。去年游泳世錦賽後,吳珏明悄悄接受了腰椎手術,腰上裝了兩枚鋼釘,住院一個星期,諸金妹地悉心照顧丈夫。直到倫敦奧運會後,父母才把這件事告訴吳敏霞,吳敏霞又吃驚又傷心:“動手術你們怎麼不和我講?”父母感嘆:“和你講有什麼用?”看看父親現在挺好,吳敏霞才放了心。
吳媽媽告訴記者:“家裏的事情,我們少讓她知道,越少越好,奧運會前更是樣樣都說好。”雖然諸金妹會上網,但從來不和女兒視頻聊天,“怕影響她訓練”。
三戰奧運,里約長路漫漫
倫敦奧運會期間,吳珏明和諸金妹去了倫敦8天,在現場見證了女兒贏得雙人三米板冠軍的時刻,“能遠遠地看到女兒拿金牌,已經很滿足。”
在倫敦的時候,父母和吳敏霞並沒有相處的時間,他們只通過幾個電話,父母爲她送去鼓勵和安慰,吳爸爸說:“每個人參加大賽,或多或少都會緊張,她有經驗,能緩解得快一些。這是她的第三屆奧運會了,但還是不能給她壓力,我和她說,按照平時訓練的節奏去做就好。”
吳敏霞贏得單人三米板冠軍,父母在上海的家中看電視轉播,第三個動作最令父母緊張:“她的年齡和身高做這個動作,有點吃力,還好女兒鎮靜、平穩地完成了!”
吳敏霞終於拿到了夢寐以求的單人三米板金牌,她哭了,父母也是感慨萬千,那個晚上,夫妻兩回憶起女兒參加三屆奧運會的滄桑變化,追想起女兒每次大比賽、小比賽的身體狀態,不禁淚盈於睫,“她在2004年和2008年奧運會都是帶傷作戰,倫敦奧運會時,她的胯骨、腳踝、膝蓋和腰都有傷,是靠毅力堅持下來的。我們都知道她有傷,平時她的傷發出來不嚴重就不和我們說,訓練不了偶爾會輕描淡寫地說一下,‘今天有點疼,練不了了’,怕我們擔心。”
如今,吳敏霞三屆奧運會奪得的4枚金牌都被存在銀行的保險箱裏。倫敦奧運會時,吳敏霞就是中國跳水隊裏年齡最大的,27歲的她還會不會爲里約奧運而戰?吳敏霞自己的說法是:“就像四年前一樣,我對自己的傷病沒有底。再堅持四年,需要自己身體各方面的調整,不知道能否適應訓練的要求。另外一個因素就是要看隊伍是否需要我來承擔起帶頭作用。我希望把自己的目標一年一年去規劃,不喜歡一下子就把未來規劃完,因爲現實總是在改變。我不是跳水女皇,我就想做好本職工作,爭取最大限度地帶動隊伍,讓我們跳水隊更有影響力。”
對此,吳敏霞的父母表示贊同:“未來要看她自己,她自己說要一年看一年,現在2012年還沒過完,還不能考慮到2016年,要看身體狀態,空說沒有用。明年全運會她一定會努力!”
倫敦奧運會後回家一週,吳敏霞還放不下跳水,一有空就到上海體育館去做陸上訓練。10月,她回到國家隊參加集訓。對於她的堅持,父母很支持:“她還年輕,忙是好事。”
兩當伴娘,何日披上嫁紗
2012年底,吳敏霞經歷了兩件喜事。
第一樁喜事,是她在家裏和父母一起度過了27歲生日。吳爸爸和吳媽媽已經記不清上次女兒在家過生日是哪一年,吳敏霞的生日是11月10日,在她歸隊之前,就提前把生日過了,父親給她做了壽麪,燒了她愛吃的紅燒排骨,母親爲她買了巧克力蛋糕。談到對女兒的生日祝福,吳珏明說:“希望她身體好一點,傷病少一點,一步一個腳印,走好每一步。”
另一件喜事,是她作爲伴娘參加了郭晶晶和霍啓剛的“世紀婚禮”,在婚禮上,吳敏霞盛裝打扮,她飽含深情地將郭晶晶託付給霍啓剛,場面非常動人。
看到亭亭玉立的女兒如此俏麗,父親吳珏明十分自豪:“比賽的時候,電視鏡頭拉得近,會顯得有點胖,實際上她本人很苗條,體型瘦長。”父親透露,這是吳敏霞第二次當伴娘,15歲的時候,她曾經給堂姐當過伴娘,現在堂姐的孩子都上小學二年級了。
師姐伏明霞、郭晶晶都嫁入豪門,27歲的吳敏霞還沒有男朋友,她坦誠地說,並沒有“鑽石王老五”向她示好:“因爲我可能知名度等各方面都不如她們,而且我性格比較低調,就平平凡凡吧,而且我天生各種能力就沒有她們強,我需要通過後天的努力去彌補很多不足。”
關於愛情,吳敏霞有自己的設想:“我希望跟着感覺走,一切隨緣,因爲婚姻是一輩子的事、我希望能找個真正適合我、合得來,性格各方面能相輔相成的人。因爲我覺得幸福快樂可以通過兩個人一起努力去共同創造,如果一開始就要求多高的物質條件,到後來也不一定有什麼生活樂趣。希望隨緣吧,找到一個適合自己的人。”
其實,父母也一直在惦記着女兒的終身大事,吳媽媽說:“我們着急也沒有用,如果催她,她會說:我天天訓練,到什麼地方去找?我們畢竟不在她身邊,還是得靠她自己來把握幸福,希望女兒將來能找到一個關心她、包容她的好人。”
(張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