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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個人都有遺憾,王後軍也不例外。昨天,王老靜靜地躺在龍華殯儀館銀河廳,前來送別的足球界人士七八百人,把大廳擠得滿滿當當,還有不少人在門外等著見他最後一面。那一刻轉身離去,人們再也讀不到這位足球老人心中的惆悵。
1998年7月,王後軍青少年足球培訓中心揭牌,陳金生是他的搭檔。『中心剛建立起來時,我的兩只手都來不及接(報名)電話。』
14年過去了,培訓中心從鼎盛時的十幾家合作學校,到目前只剩下一家。而且,與這家學校的合作也將在兩個月後到期,不再續約。一切都將隨著老人的離去,戛然而止。
『哪怕只有一所學校與我們合作,也要堅持下去,會有希望的。』這是王後軍和陳金生說得最多的一句話。昨天,老陳往事重提,唏噓不已。
爸爸讓我堅持
王遠星看著躺在鮮花叢中的父親眼眸深陷。王後軍生重病的這半年裡,王遠星離開了足球培訓中心的教練員崗位,專門照顧爸爸。細心的照料依然無濟於事,他顯得有些無助。
小時候,王遠星就崇拜父親,也因此走上了足球的道路。少年的王遠星與謝暉、吳承瑛是上海市少體校的隊友。他和父親一樣踢右前衛,後來還入選過浦東隊。退役後,他又跟著父親搞起了足球培訓中心,當一個最基層的足球教練。
四川北路第一小學、第六中心小學……王遠星的執教軌跡和父親的辦學歷程一樣艱辛。除了青少年足球群體縮小,生源難找外,『小孩子不聽話,要哄著他們踢球,就怕他們「逃走」,再也不來踢球了。』王遠星時常感到迷惘。『以前在虹口區四川北路第一小學時,也帶著孩子們獲得過區裡足球大聯賽的第一名,但開心總是很短暫,更多時候要面臨各種壓力。』
『面對中國足球的未來,面對還在踢球的這些孩子,你和我都應該堅持,不放棄。』爸爸走了,可他說的話還在王遠星的腦海裡不停地打轉。只是自己的未來在哪裡?這會兒王遠星真的沒了方向。
不拖老伴後腿
昨天,王後軍的愛人丁照芳說話有些顫抖,和本報記者緊握雙手時,能感覺到她手上透出的一股涼氣。丁照芳不敢相信,老伴竟然走得如此之快。
當年,王後軍是中國男足隊長,她是中國女子體操隊的隊長,夫妻倆曾是中國體壇的金童玉女。『我們談了6年的戀愛,一起參加完在伊朗舉行的第七屆亞運會後纔結婚。』那一年丁照芳已經28歲,王後軍30歲。
當運動員,丁照芳成績突出。她在第七屆亞運會上獲得體操團體冠軍。『我的心理素質好,團體比賽隊裡總是派我打頭陣。』但一看王後軍帶隊比賽就完全不同。『心跳加速得厲害,比我自己比賽都緊張。』
退役後的多年間,王後軍當上海男足主帥,丁照芳是上海體操隊的教練。兩個人都很忙,但所有的家務,照顧孩子都是丁照芳一個人承擔。『不給王後軍拖後腿。』丁照芳用盡了全力。
近一段日子,本報記者時常去王後軍家拜訪,丁照芳會陪在一旁,王老的很多故事,她聽過千萬遍,可坐在一旁的她還是像第一次聽到一樣,安靜地看著輪椅上的丈夫,滿眼是愛。
做足球培訓中心這十幾年,丁照芳知道丈夫的不易。『他是個內斂的人,有多少壓力都憋在自己心裡,從來不和我說。』如今,王後軍苦心經營的足球培訓中心就要關門了,丁照芳心裡有說不出來的痛。
(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