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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工作的單位是一家養老院,兩年多的時間,看着形形色色的人住進來,又走了,又有新的人住進來,看着看着,也生出了不少感慨。別看如今皺紋已經爬滿了這些老人家的臉,但原先他們個頂個都是精英。來這的人情況也不一樣,有的老當益壯煥發了第二春,有的腿腳不靈便了。這不,眼看到了年末,又有人要進出了,年初來得轟轟烈烈的阿爺要走了,一個叫“神燈”的老頭就要來了。對了,忘了介紹我們養老院的名字,可能你也知道:中超。
阿爺要走了,看來不是傳言
上次見到阿內爾卡,也就是大家口中的阿爺,還是這個月初的時候。那天,青島和上海的兩撥老頭組織比賽,阿爺說身體有些不舒服,也就沒跟着大家摻和,只是站在場邊看了看。
這個法國老頭是今年年初住進來的,因爲之前走南闖北有不少傳奇經歷,所以來的時候也鬧出了不小的動靜。能住進來跟我們這的大領導之一朱駿有很大關係,聽說當時來的時候承諾給他很好的環境和待遇,年輕時代在歐洲叱吒風雲的阿爺受了感動和鼓舞,就這麼來了。
來是來了,可是阿爺過得沒那麼開心,好多人說他很傲慢。這也挺正常,畢竟年輕時候是世界名人,有脾氣也難免,再加上身在異國他鄉,偶爾鬧鬧情緒也不奇怪。最離譜的是他把我們這的一個管理人員給氣走了,那個叫蒂加納的老頭還是他的法國老鄉。其中的具體原因,咱也說不清楚,都是些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的事,但我想着,除了性格,估計也有些利益的事兒牽扯其中吧。最後一次見阿爺的時候,他穿戴得很有型,就坐在養老院虹口足球場的看臺上,不時跟相熟的人打着招呼。看着他,有種說不出的感覺,現在想來,可能就是離別的味道吧。
我聽人說,他八成是要走了,去英國或者法國,去那邊他更熟悉的養老院安度晚年。朱駿嘴上說這事還沒開始談,但我聽很多人都在議論了,報紙上都登了呢,說他肯定要走了,而且轉院費也不要了。阿爺要走了,要說這事還真不賴我們養老院,咱待遇啥的也不差,對這些早年的名人也一直是捧着讓着,怎麼說呢,可能緣分就這麼淺,還是水土不服吧。
德羅巴探親,明年還回不回
阿爺這一走,跟他住一屋的非洲老頭德羅巴就更孤獨了。德羅巴那個國家叫什麼來着?對了,科特迪瓦,聽說那個國家的大象挺有名的。我看德羅巴這老頭也挺像頭大象的,那體格真不是一般小夥子能比得上的,不是都管他叫“魔獸”嗎?還真有道理。
德羅巴和阿內爾卡以前就在一個單位上班,同事了好多年,有的說倆人是好朋友,也有的說貌合神離,不管怎麼樣,兩人面子上還是過得去的。早就聽說德羅巴要來,開始沒人相信,後來他真的來了,讓很多人跌破了眼鏡。德羅巴來了之後,阿內爾卡的心情似乎也好了很多,總算是找到個能說上話的人了。參加院裏組織的活動時,也比以往有幹勁。
德羅巴這個黑老頭確實有一手,不時在人前人後亮個絕活,就能讓大傢伙大開眼界。不過,他也沒少鬧情緒。說要走,說要走,他自己啥也沒說,但外面已經傳得沸沸揚揚了。聽到最多的名字還是意大利的尤文圖斯,人家畢竟是老字號,各方面都比咱這有吸引力,要是這非洲老頭真去了那,也沒什麼好意外的。
這麼說來,也有好些天沒看見德羅巴了,大概是放假,回家探親去了。看看他們,也挺不容易的,是比咱多賺很多錢,但他們也有很多煩心事,咱這些人,體會不到。明年,不知道他還在不在這住了,隱約記得他說了句“see you”,那是英語,意思是還會再見面的。但誰知道是不是跟咱客氣呢?明年看情況吧。
孔卡也想走,凱塔也難留了
這些日子,天冷了,院裏的活動結束了,人煙也少了,好多老頭都回家了,也不知道明年開春,還能看見誰。想想,心裏挺不是滋味的。雖然說他們一個個牛哄哄的,也不一定記得還有我這麼個人,但畢竟相處一場,多少還是有些感情的,背井離鄉總是件不容易的事。
你就說那個阿根廷的小個子吧,年齡不算老,就來養老了,叫孔卡,名字聽上去像箇中國人,但不知道怎麼回事,跟咱中國人就是過不到一塊去。自己住了個小房間,條件很好,但在個旮旯裏,不愛跟人說話。你要說他怪癖吧,參加活動還挺積極,表現也很好。但就是不合羣這一點,挺讓人頭疼,吵着鬧着要走也不是一回兩回了。
那天院裏辦了個晚會,設了很多獎項,孔卡盤算了一下,有個獎肯定是他的:最有魅力老頭獎。沒想到乘興而去,敗興而歸,那個獎被達納拉赫給搶了。孔卡挺不甘心的,心想,你不就是愛騎個電動車嗎?有啥了不起。我琢磨着,這個事八成讓孔卡傷自尊了。想走,他又重複了一遍,真的想走。他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一年半了,要是能適應,估計早適應了,也不用到今天。
想走的不光是孔卡,還有凱塔和烏塔卡兩個老夥計。這倆人也說不上過得好還是不好,當初來的時候也說得很明白,沒別的,就是看好你們這待遇好,條件好,至於名氣神馬的,都是浮雲了。但是沒想到,他在的那兩個部門搞兼併,原來十個人的編制,現在就剩下五個了,部門負責人斯塔諾也很識相地走了。凱塔和烏塔卡這兩個老黑,心裏有點發虛,倒不是擔心沒地方住,就是覺得不那麼舒服,也想着是不是換個地方更好。不過,這個事應該還有商量的餘地,別的不說,還是得看待遇能不能跟上。
“神燈”要來了,中超不缺大牌
想想明年可能就看不到這些有頭有臉的老頭了,心裏還挺難受的。不過,咱這工作就是這樣,人來人往的,其實也見得多了。有時候坐在這石凳上看看這迎來送往的風景,也有滋有味的。
到底誰走誰留還不好說,不過聽說馬上又有新人要來了,也是個有名的老頭,跟阿爺和德羅巴都在一塊工作過,叫蘭帕德,年輕的時候外號叫“神燈”,年紀比倆人都大,不過身體還是槓槓的。和前幾個老頭來之前就鬧得滿城風雨不同,“神燈”被點着得很突然。貴州那邊的一個老闆有一天喝大了,挺高興,就跟一個記者說了。記者一高興,發了個微博,這微博的威力實在太大了,你們也都懂得。更重要的是,這消息一傳出來就是個“穩準狠”,已經不是意向那麼簡單了,基本就算是拍板了。
切爾西,也就是“神燈”他們幾個人的上一個工作單位,現在還沒承認蘭帕德要來我們院的消息,但現在人都不傻,越是藏着掖着,越是裏頭有事兒。
要說介紹“神燈”來我們院的這個人,可真不簡單,聽說他還瞄準了很多別的有名氣的老頭,像費迪南德、阿爾沙文、小羅、傑拉德和歐文。說實在的,要是“神燈”來了,再有另外一兩個老頭跟他作伴,那明年,咱就有更多好戲看了。
行啊,說再多也沒用,等等吧,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冬天來了,還是出去跑跑步,熱熱身,等着明年春天好好看景吧。